卢怀蕾话音刚落，高默宁便转头看向了她。
卢怀蕾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脱口而出，这样突然的话，高默宁怎么会信她。
可下一秒高默宁便道：“走吧，去警局。”
卢怀蕾一怔，问道：“送他过去吗？”
高默宁摇了摇头：“去找阮夕颜。”
说着，他淡漠的看了于明一眼：“至于他，先带上。”
等资料的事情弄清楚，高默宁还要好好算一下他弄伤卢怀蕾的账。
卢怀蕾没想到高默宁就这样相信了他，有些愣神的跟他上了车，而保镖带着于明上了后面那一辆。
高默宁的车很平稳，开在路上几乎没有什么颠簸。
卢怀蕾不禁转头看向了和她一同坐在后座的高默宁，发现他打开了车上常备的药箱。
从里面拿出擦伤药后，他看向卢怀蕾道：“手给我。”
刚刚的低气压还未散去，此时的高默宁如以往一般冷然，但眼底却浮现着担忧。
“不用麻烦高总，我自己来就好了。”
卢怀蕾说着便要伸手去接药，谁知道高默宁顺势握住了她，随后用棉签沾了药，小心的往她伤口上涂抹。
药水冰凉的触感和伤口处的刺痛同时传来，卢怀蕾回过神来，想要将手抽出来，高默宁却低声开口：“不要动。”
卢怀蕾呼吸一窒，只好任由高默宁摆弄。
似乎是害怕弄疼她，高默宁涂药的动作很轻，也很慢。
加上卢怀蕾擦伤的面积比较大，过了好一会，他才将药全部上好。
卢怀蕾抽回自己的手，高默宁感受到手中骤然一空，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卢怀蕾抬头看着早已被助理放下的隔音挡板，又想起他在医院时对自己所说的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在坠江的事发生以后，你是怎么度过的？”
高默宁关闭药箱的手一顿，垂眸道：“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若仔细听，会察觉到一丝颤抖。
“不想告诉我的话就算了……”
卢怀蕾的话音未落，高默宁却认真道：“你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随后他看向卢怀蕾，眼中倒映出她的模样：“但是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具空壳，只是不停的工作，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他顿了下，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除了经过那座桥时，我会想如果我站在上面，还会不会有一个人来告诉我，不要轻生。”
“如果没有，我或许会跳下去，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完成一些事情。”
卢怀蕾一怔，助理没有说谎。
高默宁竟真的想过要跟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你知道吗？”卢怀蕾忽地开口，“刚刚你抓住的那个人，就是于明。”
高默宁一僵，也回想起了那天卢怀蕾指认阮夕颜是伤害童童的时候。
当时他说，于明是她的凭空捏造。
“为什么？”卢怀蕾喃喃道，“既然我对你来说如此重要，为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要拿我做阮夕颜的挡箭牌？为什么她害我的那一天，你……要挂断我的电话？”
卢怀蕾眼眶通红的看着他，终于问出了埋在心中已久的刺。
高默宁一怔，哑声道：“电话不是我挂断的，有人干扰了你的信号，至于公开你身份的事……”
他的话忽然顿住，因为他看见卢怀蕾的眼泪夺眶而出。
高默宁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扼住了一般，疼痛难耐。
他抬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可卢怀蕾却别过头去，哑声道：“高默宁，我死后，你的表现让我觉得你曾经很爱我。”
“可是我活着时，从未感受到你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