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
她无力地开口,心里万分感慨:上辈子死在火里,难不成这回是要死在水里了......
在她闭上双眼时,一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水里拽了出来。
最后一刻,她听见南荣春昭的声音:“华儿..华儿..醒醒...”
等她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明晃晃的帷帐,朱红的柱子上是盘旋的金龙。
一看到这,她猛地坐起身:我怎么在宫里!?
“小姐!你醒了!”
迎春端着汤碗,匆匆放下后跪在床边,哭哭啼啼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迎、咳咳...咳咳...”她才一开口,气便接不上来,接连的咳嗽,原本苍白的脸色憋得通红。
迎春踉跄起身,端来一杯茶水。
见南荣春华没再咳嗽,迎春才松了口气,解释道:“小姐,您落水后昏迷不醒,又高烧不退,在榻上昏睡了整整五日。”
五日?难怪她总觉得时而炽火烧身,又觉得寒冷刺骨,原来是病了.......
“这是...哪?”她说句话的功夫,又喘不上气了。
迎春小声道:“小姐,这里是中宫的华苑。”
榻上人儿表情明显一愣:中宫?那不是皇帝自己的地方吗?
还没等她问完,外头便是匆匆的脚步声,只见一个明晃晃的身影径直跨过门槛,面色有些急切地走向卧榻。
迎春匆忙走到一侧,跪地叩拜:“奴婢参见皇上。”
“起来吧。”他淡淡说道。
南荣春华错愕地看鱼贯而入的人群,在桌上放了各种补汤和衣物首饰,站在皇帝身后的好像是...院使?
宇文承泽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参拜,又对院使道:“先给她诊脉。”
“是。”
这回南荣春华看清了,官服上绣着的纹样,还有那顶官帽,确实是统管太医院的院使。
院使在她手腕垫了丝质的帕子,严肃地把脉。
过了许久,才终于起身作揖:“皇上,南荣小姐的风寒不会再犯,但受了寒风冷水,又有伤肺之险,怕是要养上两年才能补回来。”
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宇文承泽的脸色,嘴唇紧抿,眼神阴郁,怕是又要大怒了,于是对着南荣春华叮嘱道:“还请小姐平日勿食寒物,秋冬时节护着脖颈。”
她乖巧地点头:“多谢。”
随后,见皇帝抬手,众人安静地离开,连着迎春也出去了......
宇文承泽坐在床边,沉声问道:“可还觉得难受?”
南荣春华靠着床,开口道:“谢皇上、咳咳咳..没、没事咳咳咳...”
男人眉头紧皱,一声声的咳嗽像只无形的手,揪着他的心。
他端起旁边的杯子:“喝点。”
纤细苍白的双手恭敬接过茶杯,小口小口的咽下,努力调节自己的呼吸。
两人就静坐着,没再说话。
南荣春华百无聊赖地转起手里的杯子,又瞄了男人一眼,欲言又止。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当日情形紧迫,故直接留你在宫中,南荣大人同意了。”
听到这话,她松了口气。
“那日谁推你下水?”
南荣春华沉思了片刻,小声说道:“忘了...”
谁料男人眼神凌厉,冷笑一声:“那便不用想了,朕做主,都杀了。”
“什么?!”
她倒吸了一口气,又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宇文承泽手掌捏着玉佩,克制看她可怜兮兮又眼含泪水的模样,说道:“朕说笑罢了,会叫人查清,给你一个交代的。”
南荣春华喝光了水,手里的杯子被男人抽走,换了方才迎春端来的汤药。
“药不烫了,喝了吧。”
她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仰头一饮而尽。
宇文承泽颇为惊讶地接过空碗,说道:“再歇会儿,明日派人送你回府上休养。”
“嗯。”
像猫儿嘤咛般的声音,在他的心里划过。
男人晦暗地低眼,不由自主地窥看她,泛红的眼角,微红的脸颊和被水滋润的红唇,以及她后颈难以发现的红痣,放在他的眼里,全是勾他心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