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是侄女。”
“小荔枝怎么突然来这儿睡了？跟家里人吵架了？”
“没有。”季御臣弯腰坐进沙发里，“以后每天我都要给她们补课，有时学太晚的话，就直接在这留宿了。”
“她们？桑玖也在啊？”
祁嘉远每天都去上班，很晚才下班回来。关于桑玖和朵荔要过来这边补课的事，他都不知道。
“嗯。”
——
因季御臣白天要去研究室，所以桑玖只能每天晚上八点准时到他家补课。
桑玖还以为，像季御臣这种平时看起来性格温和的人，在上课时对待她们这些小崽子，肯定也是温柔以待，结果没想到，上课时的季御臣简直就不是人。
季御臣对教学有自己的原则和规矩。
在他的认知里，你成绩可以差，但学习态度要端正。
比如他布置的作业必须要做完，上课必须要认真听讲，也给她们定下了七“不准”：不准开小差、不准交头接耳、不准八卦、不准说话、不准传递纸条、不准说谎、不准课上追星。
说实话，这七不准完全是给她和朵荔专门定制的。
所以，当桑玖跟朵荔两人从最开始紧密相连地坐着的时候，季御臣就开始“棒打鸳鸯”，强行把她们分开，各自坐一边。
这样“痛并快乐着”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
之所以说也“快乐”，是因为季御臣这人聪明得很。
他很擅长赏罚分明，经常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贿赂她们，让她们在上一秒还在被作业逼疯边缘痛苦哀嚎，下一秒他就能像变魔术一样，变出能治愈她们被作业折磨成狗样的东西，让她们把已经流到半路的眼泪硬生生憋回去。
这两天一直下雨，温度骤降，尤其晚上，一直打雷闪电，声音震耳欲聋，导致桑玖睡眠质量直线下降，头也跟着晕乎乎的。
桑玖打着伞来到季御臣的家，收起伞推开门进来，就接到朵荔发来的微信信息—— 【玖玖，我去跟嘉远哥谈人生谈理想了，预计要迟到一个小时。我小叔那边，你先帮我应付一下。】
桑玖：“……”
桑玖把伞放入伞架里，伞柄尾端，雨水汇聚成珠，直往下滴落。
桑玖后背抵着玄关处的白墙，以此撑住有些疲倦无力的身体，拿起手机放到唇边，哑着声音有气无力道：“你清醒一点，祁嘉远跟你小叔是一伙儿的。”
看你这理想不用两个小时以上都谈不下来。
这条语音发送过去后，桑玖正起身走进来，抬头就看到刚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
他因刚洗完澡，白衬衫下摆随意垂落下去，头发半干，上衣纽扣被解开两颗，衣领微敞，里面白皙的锁骨隐隐显露，整个人显得很随性放松。
看到她，季御臣有些疑惑：“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桑玖忙不迭移开视线，道：“担心等下雨变大，就趁着雨小的时候过来。”
季御臣嗯了一声：“过来。”
桑玖乖乖走过去。
季御臣询问了朵荔为什么没来，桑玖撒谎说她有事，要等下再来。
季御臣不疑有他，拉过椅子让她坐下。见她眼睛有红血丝，温声问：“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提起这个，桑玖秀眉微皱，有些幽怨：“昨晚打雷了，太吵，睡不着。”
季御臣失笑：“那需要小叔放你一个小时的假，让你先眯一会儿吗？”
“不用，我能撑得住。”
“行，先上课吧，等下朵朵那丫头过来再给她讲一遍。”
季御臣走过来，上半身越过桌面，伸手把桌对面的课本拿过来。
一股清冽的沐浴露香顿时灌入鼻腔，空荡的衣领内，白皙锁骨凸起，鬓角还残留洗澡的水珠，正沿着他脸颊缓缓滑下，在下颌线处停顿了一秒，最后滴落下去。
桑玖身形一僵，神色发怔，近距离地定盯着他的侧脸。
直到那抹带着余温的气息被抽走，桑玖才恍惚间回神。
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季御臣神色如常，拿起课本讲解今天要说的内容。
桑玖听得很认真。
季御臣给她讲解的思路很清晰，解题思路多，且简单易懂，比她在学校的老师都有经验的多。
季御臣放下课本：“好了，今晚就讲到这里，你把刚才讲解的题用公式解一下，巩固一下知识点。”
“好。”
桑玖埋头开始做题。
季御臣搬来电脑，就坐在她对面，抱着电脑开始工作。
安静地大厅内，只有清晰的键盘声。
桑玖做着做着，视线开始涣散，呼出的气息有些热，脑袋更是重得像是有人用手压着似的。
季御臣抬起头，察觉到她一脸倦色，问：“很困？”
桑玖强撑精神，眼睛闭了闭，实在忍不住了，道：“小叔，我能先去睡一会儿吗？就半个小时。”
看她实在很困，季御臣点头：“行，去吧。”
“那你半个小时后再来叫我。”
“嗯。”
桑玖起身，眼睛半眯着，慢吞吞地往左侧房间走去。
季御臣看着她推门进屋后，才收回视线继续工作。
等季御臣工作结束，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季御臣放下电脑，起身往左侧的房间走去。
他敲了敲门：“桑玖？醒了吗？”
季御臣喊了几声都没回应，狐疑几秒，随后推门进去。
他走过去，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看见桑玖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也没有打扰，把她踢乱的被子重新扯回来给她盖上。
手无意间碰到她的手臂，季御臣一惊。
怎么这么烫？
手立刻探上她的额头。
滚烫的额头差点要把他的手烧掉。
季御臣神色一变，立即喊她：“桑玖，醒醒！桑玖！”
“嗯……”桑玖双眼紧闭，秀眉皱起，有些痛苦地呻吟。
见她还是不醒，季御臣又用掌心测了测她脸颊，正要收回手去找东西物理降温，手腕却被一只细软的手抓住。
男人身形一愣。
桑玖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断用脸蹭他微凉的掌心，嘴里无意识地说着：“好……好冰……”
好熟悉的感觉……
好、好舒服。
桑玖整个人几乎已经被烧得无意识了，嘴里一直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
“桑玖，你发烧了，起来，小叔带你去看医生。”季御臣想抽回手，把她抱出去，却不想桑玖却像是在脆弱的时候找到了让她有安全感的靠山，一直不肯撒手。
季御臣无奈，只能弯下腰，一手扣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抱起。
“爸爸……”
季御臣身体骤然僵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