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惊画戳了戳手机壳,鼓着脸颊认真敲字。
嘴上猫猫炸毛,手上格外诚实。
【郁惊画】好呀,谢谢谢先生~
她本想退出会话界面,指尖抵在手机边缘,还是没忍住好奇心。
【郁惊画】谢先生的头像是您养的猫吗?很可爱!
猫猫没有好奇心,那就不是猫猫了。
谢与应该正好有空,回得很快。
【谢与】我母亲养的。
【谢与】喜欢?
郁惊画悄咪咪翘起唇角,要是她说喜欢,谢与是不是要给她买一只?
正想着,就见着页面上又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谢与】那下次带你去老宅摸。
郁惊画啪叽一下盖上了手机。
谁要去老宅啊!
-
遂市。
谢与低眸看着手机上频频跳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而屏幕上却没有一条消息时,很浅地勾了唇。
他坐在包厢的主位上,见他看着手机心情颇好的样子,遂市分公司的领导班子立刻松了口气,小心翼翼举起酒杯,谄媚笑道,“谢董,您千里迢迢从京都赶过来,实在是太劳烦您了,我们先干为敬!”
谢与将手机锁屏,放回了桌上。
撩起眼的刹那,黑眸冰冷淡漠,极为漠然地看着遂市分公司的领导班子喝干净了酒。
他靠着椅背,长腿散漫交叠,指尖不紧不慢轻叩桌面。
等到众人目光落回时,才漫不经心的扯出一个毫无感情的笑。
“确实是劳烦。”
“正事做不成,就知道捅娄子,承建商的这点儿问题解决不好,都给我滚回家去。”
遂市的领导班子们个个擦着冷汗,连连应声。
谢与懒得和他们废话,声音冷沉的将事情吩咐下去,连筷子都没动,就起身离开。
蔺殷跟在他身后,进了酒店电梯。
还有心情开玩笑,“昨晚赶回去,是和郁小姐报备吗?”
谢与抬眼,通过光亮无尘的电梯镜面看着身后的蔺殷,言简意赅,“没事做就去盯着他们。”
蔺殷无辜的摊手,又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火气还挺大。
怎么,妨碍他和小美人卿卿我我了?
谢与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套房的门,行李已经被提前送到了客厅,蔺殷半蹲下来打开行李箱,正准备收拾,却听主卧里猛地传来一道怒气沉沉的声音。
“蔺殷!”
蔺殷神色一肃,立刻大跨步走了过去。
看清主卧内情形的瞬间,他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谢与站在门边,俊美脸庞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唯有一双漆黑的眼眸,冷厉无比,淡淡扫过床上瑟瑟发抖的女人,看向蔺殷。
“你今年奖金没了。”
他说完,就走到了外面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眉眼压低,一字一句,含着无边的怒,“让他们滚上来见我。”
蔺殷头疼得不行,果然是山高皇帝远,谢与近些年修身养性手段柔和了些,这些人就以为他好说话了。
他来不及心疼自己的一大笔奖金,看向床上的女人,额角一跳一跳,“穿好你的衣服下来。”
得到了女人慌张的点头,他才出了主卧门,给遂市分公司的领导班子打去了电话。
十分钟后,宽敞的套房客厅里挤满了人。
谢与摩挲着指骨,淡声问道,“谁出的主意?”
几人互相看看,安静了几秒后,终于有人出声,“谢董,是我……”
谢与和颜悦色,唇角勾着很浅的笑弧,“是吗,怎么想到做的这件事?领导班子也都同意了?”
看他态度很是平和,那人心中狂跳,大着胆子解释道,“我听人说您喜欢颜若桐,她在M国回不来,就找了个相似的女人。”
“谢董,您不喜欢?”
颜若桐,谁?
谢与微不可察的蹙眉,脸上笑意却越发深了。
在蔺殷不忍直视的眼神下,他起身,缓步走到了那人身边。
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眼中迸发出惊喜来,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太清楚了,磕巴了两下才说完,“谢董,我是谢家旁支!您可能不认识我,我叫谢毅……”
另外几人纷纷投以羡慕眼神。
谢与脸色却骤然冷了下来,直接重重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腿弯处。
客厅铺了厚厚一层地毯,都挡不住此时,人骨和地板相撞的咚一声。
谢毅脸皮猛地抽搐,膝盖处剧烈的疼痛让他想第一时间拱起脊背,却被人拽着衣领,只能艰难维持着直愣愣跪着的姿势。
听着那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进行宣判。
“谢家旁支?从今天起,你什么都也不是了。”
“蔺殷,去查,做得这么熟练,给我好好查查,是不是行贿了很多次!”
谢与嫌恶的松开手,任由浑身冷汗不停发抖求饶的谢毅倒在了地毯上。
他抽了张湿巾,一边擦拭着手指,一边冷冷看向站成一排的领导班子。
语调低缓,平静又漠然。
“职位全给我捋了,你们不能干,有的是人干。”
湿巾轻飘飘落了地,谢与迈步走出了套房,保镖身形绷紧,伸手将门合拢,把所有惊恐哭泣和求情的声音全部隔绝在内。
谢与进了新开出的套房,手指勾住领带,用力往下扯了扯。
力道有些大,指骨蹭过衬衫最上方的一颗纽扣,留下浅浅的红痕。
蔺殷被留在刚刚那间房中处理后续,保镖给谢与端来了冰水。
他一口饮尽,垂落的漆黑眼瞳中满是冷冽寒意。
是他太久没出手,养歪了一些人的心思。
冰水压不下火气,谢与站在窗边,指尖一动,播出了一个电话。
“……谢先生?”
郁惊画接得很快,镜头摇摇晃晃一阵,终于找了个角度稳定下来,将那张漂亮小脸完全收入镜头。
眼睛圆乎乎的,纯澈又清透,带着疑惑直视镜头。
谢与淡淡敛眸,像是随口闲聊。
“几点起的?”
郁惊画的耳廓薄而软,几乎是眨眼间就染了浅浅的绯色。
“下午五点。”少女鼓着脸颊,小声抱怨,“谢先生,你半夜吓到我了。”
谢与低笑,“是你睡得太沉。”
郁惊画长得乖,睡着的时候也乖,一整晚下来基本不太会变姿势,浓密眼睫垂落,自然的投落浅浅阴影,连呼吸声都轻轻的。
明明相处也没几天。
可谢与却觉得,有些怀念把人抱在怀中睡觉的感觉了。
聊了会儿日常话题,眼看时间不早,谢与打算挂了视频,却听对面的郁惊画连声喊等等。
他嗯了一声,“怎么了,还有事?”
郁惊画眼睫轻颤,还是认真问道,“谢先生,您心情不好吗?”
谢与一时沉默。
手机屏幕中,乖乖软软的小姑娘凑近了,浅色眼眸含笑弯起,像是撒了星河璀璨。
“那我哄谢先生睡觉吧!”
谢与很轻的挑了眉。
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