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筵深邃的黑眸却看着她,只见她掏出一本书、一个本子和一把花里胡哨奇形怪状的笔放到桌子上。
然后拿着一支笔,翻开书本,低头安静地看着,半天不写一个字,看着看着还认真地抠起了手指。
祁筵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时章韵打完电话从洗手间出来,脸色有点难看,边拿起包边说:“郑老师在课堂上突然晕倒,我现在得去一趟。”
郑老师是母亲的好友,祁筵起身,“我送您。”
“不用,我和同事们一起过去。”章韵只匆匆看一眼简桃,叮嘱一句,“你看着她把作业写完就行。”就快步离开。
祁筵看向简桃,原本还在抠手的人,已经站起来,正在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书包里收,一副要走的架势。
“写完再走。”祁筵说。
简桃才不听他的,装好东西背着书包就跑。
祁筵抬手拉住她书包带就轻松把她拽回来,简桃像是不想被他碰到,用力挣扎,还打他手臂,“放开我。”
他面容平静,没什么语气地说:“看来需要联系一下你爷爷。”
简桃瞬间停下来,凶巴巴地瞪向他。
祁筵当然知道母亲破例带她来这儿写作业,是因为宁老爷子。
“瞪什么瞪?”他面无表情地命令她,“坐回去写。”
简桃恨恨地瞪着他,却又有点怕,最后又委委屈屈地坐回去,把自己的东西再次全部掏出来,然后看着书,看了一会儿,又坐在那儿抠着手指。
祁筵见状上前,从她身后看了一眼书上的习题。
不难,都是一些概念题,但凡愿意翻下书都能找到答案。
难怪她高考一塌糊涂,感情在学习上一点脑子也不愿动。
他看她也不动,伸手去帮她翻,她眉心一拧,抬手就把他手推开,护着自己的书不让他碰。
他笑了,“我怎么惹着你了?”
简桃小脸绷着,不理他,也不看他。
祁筵眼眸微深,他大概也知道,没提这件事,只说:“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走。”
说完,他又坐回到沙发上去,大有一直跟她耗下去的意思。
简桃默了会儿,扭头看向他。
他与她对视一眼,起身再次去翻她的书,这次她让翻了,翻到其中一页,他手指点着一段文字,“这段就是第一题的答案,抄上去。”
简桃拿着笔开始吭哧吭哧抄。
祁筵看了一眼,字迹丑得还挺可爱的。
接下来几道题的答案都是他给她找的,终于抄完后,她一个劲揉手。
祁筵把她的本子和其他学生的放一起,关上灯,两人一起出去。
简桃仍在闹脾气中,一个人走在前面不理他。
祁筵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但是周五的大学校园里尤其热闹。
音乐声缓缓地在空气中流淌,年轻的男孩女孩来来往往,说笑打闹,满满青春气息。
而祁筵相貌英俊,气质成熟,在一众男大学生中是鹤立鸡群的存在,非常抢眼。
没走多远,就有两个女生走向他,其中一个含羞带怯地问:“学长可以给我们你的联系方式吗?”
祁筵看着她们,还未回答,一直走在前边的简桃就转身走过来,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抬脸看向那两个女生。
女生看看简桃,又看向祁筵,而祁筵侧目看向简桃,低声问:“不生气了?”
仅这三个字,那俩女生瞬间识趣地溜了。
简桃没理他,只是一直挽着他,和他一起到他的停车处。
一上车,她就爬过来。
祁筵看了眼外面,他车停在还未建成的图书馆旁,位置很偏,平时除了工人根本不会来人。
这时工人也下班了。
他看向简桃问:“你干什么?”
简桃坐到他身上,娇声说:“惩罚你。”
他笑了下,低声问:“怎么惩罚?”
“侮辱你。”简桃说完,支起身子亲他。
祁筵闭上眼睛,搂住她的腰,唇含住她的唇和她纠缠在一块。
夜色静悄悄的,周围空无一人,两人都有些忘我,祁筵的手不知不觉地从简桃的上衣下摆揉进去。
另一边,宁语也下班了,回家就跟舒荷哭诉了整个过程。
舒荷听完,断定说:“按照你说的这样,这背后肯定有人捣鬼。”
宁语虽然很上进,但从小一帆风顺从没吃过苦,内心深处还是很脆弱的。
这个过程一直在哭。
她擦着眼泪说:“可我想不到是谁。”
“一定不是个普通人。”舒荷出主意,“找祁筵帮你查查。”
宁语瞬间顿住,片刻后红着眼眶摇头,“我,我不想靠他。”
舒荷却对她的反应不屑,“有人脉不用是傻子,你看看现在这个社会,哪一个成功人士不是最大化利用自己身边的有效资源,就说你跟祁筵的婚事,若不是你奶奶跟他奶奶关系要好,你能攀得上吗?”
宁语拧眉看向她,不满地叫了一声,“妈妈!”
舒荷面色变了变,也觉得自己说得太直了,缓和了语气,“妈妈也是为你好,你年轻,自尊心能当饭吃,但你要不先真正强大起来,谁给你自尊?”
宁语抿着唇不说话,静静地流了会儿泪后,拿出手机给祁筵打电话。
祁筵的手机响起时,仍和简桃抱在一起吻着。
他没接,反而搂着简桃,更深入地吻她,车厢里是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缠绵又暧昧。
直到手机铃声第三遍响起时,他才腾出一只手拿起来,看也没看就接通。
是宁语明显哭过的声音,“祁筵,你能来一下吗?我想见你。”
祁筵还在简桃衣服里的手一下子顿住,简桃也倏然抬脸。
她的眼睛里还染着几分迷蒙的湿热,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