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嘴唇嗫嚅着,好半晌才继续道:“老爷子,少夫人和小姐,被绑架了!”
厉老爷子闻言,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厉峰见状,忙上前将人扶住。
刘妈拉开抽屉精准地找到降压药递给厉峰:“先生,麻烦您喂给老爷。”
她端着一杯温水,恭敬地在一旁候着。
“爸,爸,你别着急,不会有事的。”他双手颤抖着,将药喂进了厉老爷子的嘴里。
奚楠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勾着唇冷笑。
好半天后,厉老爷子才从这个惊天消息中慢慢缓了过来。
他在厉峰的搀扶下坐到了沙发上。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这个生辰宴自然是办不成了。
厉朔以极快的速度将亲戚们清理了出去,很快老宅里只剩下厉老爷子,厉峰夫妻,厉朔和众佣人。
厉峰皱着眉看向刘妈:“那边的人还说什么了?”
刘妈闻言拧眉思考,半晌才道:“他说让您三天内准备三千万赎人,如果敢报警的话,他们不介意让庄园门口明天一早躺三具尸体。”
奚楠不满地撅了撅嘴,低下头去不知道想什么。
“什么?三千万?三具尸体?哪来的第三个人?”厉朔死死地盯着刘妈,像是在分辨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刘妈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她嘴唇颤抖着,却还是一步一步地挪到厉朔身边,小声道:“他们说如果少一分钱,就把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
她尽可能压低声音,害怕老爷子听到再受刺激。
厉朔闻言手指骤然收紧,他万万没想到这第三人会是这样来的。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自己只准备两千万,那那些人能不能把那个孽种掏出来,把温孟然还给他。
还没等他细想,厉峰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三千万?!好大的胃口,朔儿,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怎么会被打击报复至此?”
对上厉峰询问的眼神,厉朔沉思半晌后摇了摇头,笃定道:“没有。”
这下厉峰也觉得奇怪了,既然没有得罪人,那温孟然和廖落为什么会被绑架?
对他而言,用三千万去救这两个人,是不值得的。
首先,廖落只是廖家的养女,厉家将她养这么大,还送她出国留学已经是仁至义尽,毕竟作为一个养女,联姻是没有价值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会不会帮着别人算计厉家?
第二嘛,温孟然出自小门小户,家里又是一群吸血鬼,温氏这些年都靠厉氏柱子苟延残喘。
起初他就不同意这桩婚事,可架不住老爷子点了头,虽然现在她肚子里有了厉家的孩子,可谁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
“孽障,去筹钱,务必要把我孙女和孙媳妇儿都给我带回来!”厉老爷子紧紧握着厉朔的手,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都是他打心眼里疼过的孩子,他不希望任何一个出事。
“爷爷放心,我这就去,我会把她们带回来的。”厉朔好像是在安慰厉老爷子,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厉老爷子得了他的保证,才放心的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厉朔踉踉跄跄地起身,脑海里一会儿闪过过去和廖落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会又是温孟然在厨房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觉得脑子里很乱,那个女人昨天明明还在和自己提离婚,明明看上了厉家的股份才一直不肯签字,明明水性杨花怀了别人的野种,让自己戴了绿帽子,但自己就是担心她。
尤其是刚刚刘妈说出她被绑架时,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纠在一起,疼得不能自已。
不,不是这样的,自己明明担心的是落落,自己是因为落落被绑架才会那么难受的,绝对不是那个女人。
“朔儿,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厉峰叫住了失魂落魄的厉朔,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书房内,父子二人相对无言。
少顷,他才缓缓开口:“你当真要用三千万去救那两个女人?”
厉朔闻言眉头一蹙,不解地看着厉峰,周身气势骇人。
他自十八岁起从厉老爷子手里接手厉氏,这些年来将厉氏经营得越来越好,自然不是个能任人拿捏的主。
“爸,你什么意思,落落是你看着长大的,孟然肚子里还怀着厉家的孩子!”他语气缊怒,用不善的眼神盯着厉峰。
厉峰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两个食指不断的敲击着:“你真以为你对廖落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老爷子糊涂,我和你妈还没糊涂!依我看,这件事指不定就是她搞出来的。”
“……”
“爸!落落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她自小心性纯良,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别红口白牙冤枉她!还有,我和落落本就两情相悦,本打算这次爷爷生辰让爷爷做主的!”
厉峰没想到厉朔会这么毫不避讳的直接说了出来,他一时气结。
想到自己是长辈,他猛地一拍桌子,“反了,我看你是反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厉家的养女,名义上她是你的妹妹,实际上她也只能是你的妹妹!
这种丑事要是传了出去,你让我和你妈以后怎么出门见人?厉氏又当如何?你真就半点都不考虑吗?”
厉峰一连串的质问显然也让厉朔陷入了沉思。
他和落落的感情,他们就这么容不下吗?
“爸,这么多年你和妈拿着厉氏的股份,可你们从未参与过公司的任何决策,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希望你们能把手里的股份给我,我可以力挽狂澜。”
厉朔沉思良久,才缓缓道。
“朔儿,去筹钱吧,无论你想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奚楠推门而入,拍了拍他的肩膀。
厉朔闻言眼睛一亮,“妈?你说真的?”
奚楠点点头。
厉朔直接冲了出去。
“楠楠,你做什么?”厉峰不满。
奚楠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又翘起二郎腿给自己点了跟烟,她吸了一口将烟圈吐出:“孩子嘛,总要顺着心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