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兰斥了一声,“你个懦夫!”
尚华瞪了她一眼,上前一把扯住了朱兰的头发,
“老子给你脸了?!这几日没发威,你还真当我病猫了?”
朱兰的头本来就没完全好,
如今,被尚华一扯更是宛若千针入骨,疼得她泪水涟涟。
“回去!”
尚华松开了朱兰的头发,转身往后走了几步,见朱兰没跟上,
回头一看,朱兰已经往近水村走了。
尚华怔了一瞬,又快步追了上去,
刚要开口,朱兰就一巴掌扇在了尚华的脸上,
“你心虚不敢回朱家,我还不敢了?
那可是我娘家!”
尚华猝不及防,被朱兰扇了一巴掌,
脑子一阵嗡嗡作响,他有些恼怒地,看着朱兰,
“你…你…”
嫁给他尚华那么久,朱兰每次被他打得要死,
也从不敢,还手打他,
如今,竟然敢打他了,
尚华怔了一瞬,有些陌生地,
看着朱兰的同时,心底又闪过一抹气恼,
朱兰哼了一声,
“怎么样?那么多年就你可以打我,
我不可以打你了?”
这些年,她的伤心早已攒够了,
若不是,因为孩子,她早就和尚华分开了,
如今,
见着朱家过得越来越好,朱家父母又要去岩府里住,
朱家的福气,可都还在后头呢,
同是朱家的女儿,她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怎么说,她也是朱母亲生女儿,是朱母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上朱母面前求求,哭哭,她还真不相信,
朱母会放任,她过苦日子而不管。
朱兰瞪着尚华,“有本事,你休了我呀!”
尚华被堵了一口,一口气差点下不去,
气得她手指,都在发抖,
忽地,尚华笑了出来,
“好呀,朱兰,你是早就想着和我,和离了是不是?
想着离开我,你就能攀上朱家,过上好日子了,是不是?”
朱兰脸色稍变,
尚华恼怒放狠话,
“想和我和离,这辈子都不可能!”
“母亲!母亲!”
朱兰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往朱家跑。
朱兰见到朱洙站在门口,也没继续哭了,
“母亲呢?”
还未等朱洙开口,朱兰就急不可耐地,要推开朱洙,
但是,
她推不动,朱洙站得很稳,
“走开!”
朱洙听话的走开,朱兰一下子跑进了屋子,
哇哇大哭的同时,还在屋子内,找寻朱母的身影。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看向门口的朱洙,朱兰也不哭了,当即质问,
“母亲呢?”
“去岩府了。”
朱兰瞪了朱洙一眼,
“你头蠢猪,也不早说!”
见到朱兰还要伸手推自己,朱洙往旁边一躲,
朱兰整个人,摔在了地板上。
见朱兰走了,朱洙这才让二老,从柴堆里出来。
朱洙今日回来接她们,老两口是料到了朱兰会上门的,
所以,
远远听到了朱兰的声音,就开始躲着朱兰。
朱母摸了摸朱洙的头,心底一阵感慨。
一个送信件的小伙跑过,“朱老爹,有你的来信。”
朱父怔了一瞬,还是确认了消息,
接过了来信,老两口都是不认识字的,也不知道谁会给他们写信。
村里唯一会认字的先生,这段时间,也刚好不在,
于是,那封信随着朱洙,回到了岩府。
朱父朱母左思右想,还是舍不得那一田的麦子,
所以,跟朱洙说等麦子熟了,他们再去岩府住。
朱洙拿着手里的信,走进了书房去找岩濯。
“夫君,朱洙不识字,你帮朱洙看着这封信。”
岩濯头也没抬,“还有人给你写信?”
眸光落在朱洙手上的信封上,神色稍顿,
这种信封,他以前在北疆,见得可不少。
疑惑道,“你在北疆有认识的人?”
朱洙摇了摇头,“不知道..”
“………”
岩濯伸手接过信,看完信上的内容,
看着朱洙冷笑了一声,
“朱洙,你在北疆的未婚夫,不日就要回宣城娶你了。”
“朱洙又有未婚夫了?”
岩濯捏了一下朱洙的脸,莫名不悦,
“嫁二夫可是要被捉去衙门,关起来的。”
默了默,岩濯又补充道,“里边没有糕点吃,也没有冰糖葫芦…”
见眼前的女子,面容稍变,
岩濯的心,才好受了一些,继续道,
“说吧,还想不想嫁了?”
朱洙惊恐地摇了摇头,“不嫁了,朱洙要岩濯一个夫君就够了…”
又揉了揉朱洙的脑袋,岩濯淡淡道,“倒算你聪明。”
在画像上,落下最后一笔,
岩濯拿着信件,去找了岩氏,
见到面容苍老,又紧张的朱父朱母,
岩氏把肚子里的气,咽了下去,
听了岩氏说的话,朱父朱母怔了一瞬,面容有所松动,
朱父在心底,缓缓松了一口气,
那孩子还活着就好,那么好的一个人,死了确实也可惜…
只是,松下一口气的同时,
朱父看着岩氏,心底又有些犯难,
朱洙已经嫁入了岩府,当了岩家媳,那还怎么嫁给夏阳?
这也是岩氏找朱父朱母二老,前来的目的,
商讨一番过后,三人决定等夏阳回来,给他再寻一个媳妇,作为补偿,
岩氏表示愿意出彩礼,让夏阳娶妻,
如此这般,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三日后,
岩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被打得面容发肿的江蓉,面露难色。
她是如何也不敢相信,江蓉竟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破坏朱洙和岩濯的感情,
岩氏一方面是生气的,
一方面,又有些心疼。
在极具复杂的情绪交织下,
岩氏喝下一口茶,缓缓看向江蓉,
“好了,别哭了..”
江蓉擦了擦眼泪,“岩姨,我知道错了…”
岩氏继续开口,“你能保证,日后都不做这样的事情吗?”
江蓉沉默了一瞬,
岩氏眸色微凝,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平日乖巧懂事的江蓉,心思竟歹毒到如此地步。
上次就是有一个小厮,碰了那副画像,被岩濯砸破了脑袋,赶出府去。
若不是,岩濯很快反应了过来,不定岩濯就气得下狠手,
或者,做出一些,对朱洙不利的事情来,
若是,朱洙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受了伤,
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江蓉的。
江蓉捏紧了手指,抬眸道,“我保证。”
岩氏楞了一瞬,看着江蓉潜心改过的模样,
也不好继续多说什么,岩江两家交好,
她也是不想,真的撕破了脸皮。
摆摆手,岩氏示意江蓉下去。
岩濯从一旁的屏风出来,
岩氏看向岩濯,面容有些犹豫,
“江蓉保证了,这件事情,就这般算了吧。”
这件事情,是有些对不住朱洙的,但是……
岩濯默了默,不置可否。
“迟些给我寻一个郎中,我想治腿了。”
“什么?!”
岩氏心底闪过一抹惊喜,
这三年来,
她不是没给岩濯,找过郎中治疗,
可是,每次说请郎中,岩濯都是百般拒绝还发火,表现得极其排斥,
今儿个,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岩氏确认般,“你再说一遍?”
岩濯看了岩氏一眼,直接推着轮椅走了。
真是个臭脾气的,也不知,到底随了谁…
当天晚上,
岩氏就找来了,宣城最好的郎中,
又是针灸又是药浴,一番折腾下来,
岩濯也一个字,都也没喊疼。
朱洙趴在浴缸边,小心翼翼地,帮岩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看着浴缸内,沾了血色的热水,
朱洙蹙了蹙眉,“夫君,疼吗?”
岩濯睁开眼,朱洙抱着岩濯的胳膊,心疼道,
”那么多针,肯定疼死了…”
朱洙一边哭,一边抱着岩濯的胳膊,不放手,
岩濯怔了一瞬,腿上忽然有了点,蚂蚁啃食的感觉,
当年在北疆奋战,他直接徒手拔下胸口的箭,都不觉得疼,
如今,被几根针扎了,竟觉得疼了?
揉了一把朱洙的脑袋,“好了,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