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凉不知道睿风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摔下去的那一刻，只听到耳边充斥着各种汽笛声和尖叫声。
“瑶瑶……”
耳边是顾靳霆的呢喃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沈沐凉皱眉，她难道又回到两年后死去的时候了吗？
她摔死了？
“少爷，医生说慕小姐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您还是先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吧。”
“不用，你出去。”
睿风叹气，再三回头还是走了出去。
沈沐凉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只是陷入了昏迷。
可是她的意识还在，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瑶瑶，对不起，我应该把自己关在笼子里不出来的，我应该提前把药剂注射下去，这样我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他的语气中满是懊悔和自责，沈沐凉只觉得自己的心抽动了一下。
她不想他这么难过，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昨晚的样子，她就止不住害怕，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
幸好最后他还是清醒过来了。
“为什么瑶瑶还没有醒来，你们不是说她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吗？”
“这……”医生迟疑了一会儿，解释道，“按理说慕小姐的头部并没有受重伤，这样一直昏迷不醒也在我们意料之外。”
“你来说。”顾靳霆指着家庭医生，脸阴沉得可怕。
“我把慕小姐的脑电波检查报告研究了一番，按照脑电波的提示，慕小姐目前应该不是昏迷不醒，甚至可以说，她是可以听到我们的交流的。”
陈医生的言论把沈沐凉吓了一跳，他不愧是秦家老爷子花重金雇来的医生。
现在的她就像是个偷听者，没想到陈医生通过脑电波就能判断出她现在是完全意识清醒的。
“那她要怎样才能彻底醒过来？”
“少爷，我推断，慕小姐很有可能是因为害怕你，内心已经拒绝完全清醒过来。”
陈医生一语中的，沈沐凉突然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意醒过来。
她是喜欢顾靳霆，但是他带给她的恐惧感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周围变得安静下来，沈沐凉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包围着。
“瑶瑶，如果你愿意醒来，我可以放开你。”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恸，像是做了一个特别艰难的决定。
上辈子的顾靳霆宁可把她禁锢在笼中也不愿意放她走，如今让他自己做这个决定一定很艰难吧。
“瑶瑶，我会出国一段时间，等我不再是个怪物的时候，我再回来和你好好在一起。”
手边的温暖突然消失，沈沐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似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身边再没有顾靳霆的声音，沈沐凉沉沉得睡过去，再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慕星。
“你总算醒了，可把我吓死了。”慕星没好气道，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她，“我就说你跟那个男的没什么好结果，你还是跟着我好好回学校吧。”
“他……人呢？”沈沐凉愣了一下，难道顾靳霆真的放开她了？
“你还想着那个男人呢？人家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不闻不问，自己温香软玉在怀出国去了。”
慕星的话带着几分酸气，沈沐凉没忽略他的“温香软玉”四个字。
顾靳霆有其他女人了？
他们这算是分手了吗？
沈沐凉起身，发现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玉镯出来。
翠绿的颜色，看起来让人都舒服了不少。
“这是你送的？”沈沐凉狐疑得看了一眼慕星，她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人意了。
“怎么可能！”慕星嫌弃得看了一眼慕星手上的镯子，“我怎么说也是时尚新星一枚，这么土到掉渣的玉镯怎么可能会是我买的。”
沈沐凉鄙夷出声，站起身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
腰背像是被人砸断了骨头一般，沈沐凉突然想起顾靳霆之前说的那些话，低头拨通了顾靳霆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不可能。”沈沐凉呢喃着，不死心得继续回拨了几次，听到的都是同样的话。
顾靳霆的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睿风的联系方式同样也变成了空号。
沈沐凉颓然得坐在床边，“顾靳霆”这两个字就像是被人抹去了一般，之前的种种就像是一场幻影。
因为她的重生，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偏离了轨道，就连顾靳霆对她的执念也消失了吗？
她对顾靳霆的爱意来源于他对他的百依百顺，无条件的爱，来源于死后看着他伤痛自责。
可是如今，他竟然说放手就放手了。
好像她的执着就像是一场笑话。
沈沐凉起身打开病房的门，刚好看到闵芸琦朝这边过来，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你去哪儿啊？”闵芸琦边走边问道。
沈沐凉的目光环顾在四周，医院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秩序，似乎并没有因为顾靳霆的事有所改变。
“你自己开车过来的？”沈沐凉不答反问她。
闵芸琦点头，拉着沈沐凉的手让她停下来，“你想让我带你去哪儿？”
“秦家别墅。”
闵芸琦捂着头，一脸无语的样子，“拜托，你都被人家甩了，能不能有点放手的自觉性。”
“我不信。”
她不相信顾靳霆对她的感情是可以说结束就结束的。
“行，我带你过去，在这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你为那个男人跳楼，在医院昏迷了五天四夜。”
言下之意是，顾靳霆要走的话，留给他的时间足以让他毁去一切她们曾经的记忆。
秦家别墅，与往常不同的是，这里没了平日那些保镖和庸人看守，整个别墅显得空荡荡的。
别墅的篱院大门敞开着，沈沐凉拉着闵芸琦走了进去。
空无一人的大厅，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摆放着，就在几天之前，顾靳霆还在这张桌子上亲手剥虾给她吃。
沈沐凉走进最里面的房间，门大敞着，里面金色的牢笼依旧在那，里面还丢弃着她上辈子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摆脱的镣铐。
“沈沐凉，他该不会平时就把你关在这里面吧？”闵芸琦吃惊大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后者在她震惊的目光下点头，“以前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