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鸢鸢冷着脸,转身就走。
他妈的,脑子有病是吧?
什么叫低嫁,不明白?
就是骂奶奶一顿,爷爷为了四房继续往家里拿钱,也得按着她忍气吞声,非得犯贱。
“站住,我和你说话,你是什么态度?”
岑鸢鸢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你想要什么态度?姥姥把我捧在手心,来了乡下,我就得自认命贱?你愿意点头哈腰,别带上我。”
周云兰气得脸色发白,“你说的什么话?我是让你讨好谁吗?这些都是你的亲人。都是一些小脾气,你都不能包容?”
“不能!”
“你太让我失望了。”
岑鸢鸢呵呵两声,"你扪心自问,我有不让你失望的时候吗?"
她说完就回了屋,把门关上。
门外还传来周云兰的怨怪声,“真是太不懂事了,我教你的哪样不是为你好?”
岑鸢鸢嗤笑一声,让她教得懦弱自卑,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才学会勇敢,还得谢谢她?
还担心她会不会动胎气,这不是坚强的很嘛。
她把书拿出来看。
什么阶段做什么样的事,她现在是个小升初的学生,任务只有一个,把书读烂。
她就不信了,有着大人的智商,拼了小命,还考不上好的高中,好的大学了?
看着周云兰提前给她找的初一的书,突然惆怅起来。
语文没事,外语也还好,前世为了接近阮明娴这个成功人士,还自学了英语,搞了假的大学毕业证书,只是没用上。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都不落单的,行踪也不好打听,连应聘的人都录用得谨慎。
现在这边的学校外语科目还是主学俄语,等到她高考,肯定是只有英语了,不算很厉害,好歹是有基础了,压力不大。
就是这个数学、物理都是什么鬼?
纵使阅历摆在这,她还是看不明白。
周云兰常说,她白瞎了两个大学生爹妈,脑子笨得不行,好像也不无道理。
看不懂就不看,到时候选文科好了,这些等上学了再学。
挑了其他的科目读,听到隔壁屋不太真切的哭声,垂着眉眼,翻了一页书。
以往来乡下,她都是和周云兰一个屋,这次因为她怀孕,觉得自己没轻没重的,就去和阮明娴一个屋了。
至于两人聊啥,她懒得去偷听,总之不会说她好话。
如她所料,阮明娴搂着周云兰的脖子哭得梨花带雨,“四婶,我真为你不值,要不是娇娇顶撞奶奶,故意吵闹,你也不会挨奶奶的打了。”
周云兰听她这么一说,委屈又涌了上来,眼圈发红,“她就是不听话。长辈说她几句,就要闹腾,一点亏都吃不得。她今天真烫着你了?”
阮明娴捂着脖子,委屈地摇头,“我没事,娇娇生气你对我好,让她出口气也行,我无所谓的,只要她不连累四婶就行了。”
周云兰心里感动,更加觉得她懂事,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还是你懂事,没白费四婶疼你。对你好也是应该的,她有什么资格有想法?”
她说着,越发觉得岑鸢鸢恃宠而骄。
想对谁好,那是她的自由,轮得到当女儿的管?
再说,她也没亏着她。
就她那样的,脑子笨不说,还没眼力见,要不是她女儿,放到老阮家,也和明慧一样,过几年嫁人的命。
本来就一个还算听话的优点,连这个都没了,真是一无是处。
她看着阮明娴怔怔出神,这丫头除了黑了点,其他的,都该是她女儿的模样。
阮明娴任由她打量,心中冷笑,嘴里说对她好,给点小恩小惠就成了?
关键时刻,还不是偏ʝʂɠ心岑鸢鸢,装聋作哑!
真是看透了。
她擦着眼泪掩饰不平,低声问道,“四婶,你不是说帮我在省城找个高中吗?娇娇现在对我有想法,她能愿意让我寄居姥姥家吗?”
“她凭啥不愿意?”周云兰觉得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可怜极了,摸了摸她的头,“你放心吧,我下午已经打电话给我妈说了,她再教育局还有点人脉,给你安排好。”
“要是娇娇不愿意,故意在姥姥面前说我坏话呢…”
“她敢!”
周云兰柳眉倒竖,自信地说道,“说就说,我妈当然听我的话,难道还能听她的?你就安心等着,这些日子少出屋,捂白点,到时候四婶给你买漂亮衣裳。”
她倒是要看看,岑鸢鸢能翻什么天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姥姥和舅舅疼爱得她像眼珠子一样,还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
今天这么折腾,真是很久没说她了,惯的。
“谢谢四婶。”阮明娴将头枕在她的胳膊上,“你真是我的贵人,要不是你,我只怕是会和村里的丫头一样,顶多初中毕业就得回家养猪放牛了。”
周云兰顿时心里涨得满满的,一个女孩的命运,因为她而改变了。
明娴脑子好使,又努力,上个好的高中,再考个好的大学,到时候谁不说她慧眼识珠?
想起这些,她难免想起岑鸢鸢,这死丫头脑子笨,和教师家属院的那些孩子,差出一大截,以后怕是高中都考不上。
要是脾气性格好,也能算有一头,现在这样……
她下意识摸摸肚子,希望她弟弟不像她。
阮明娴见状,也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讨好的问道,“四婶,弟弟今天乖不乖?”
“乖。”周云兰笑眯眯的,摸着肚子轻声说道,“宝宝,这是你大姐,以后要和她好好学。”
两人屋里如同亲母女一般温馨。
而岑鸢鸢看书看得头晕脑胀,揉揉太阳穴又继续。
不蒸馒头争口气,周云兰明里暗里说她猪脑袋,她偏不信这个邪。
天彻底黑了,阮明慧这才推门进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脱衣服上床,拿眼睛偷偷的瞅岑鸢鸢。
怎么才一个下午没见,变化就这么大呢。
不止顶撞奶奶,连四婶都没有放过。
她可没有忘记,就在昨天晚上,娇娇还躺在被子里流泪呢,抽抽噎噎半天,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二姐,我脸上有花吗?”
岑鸢鸢眼睛都没抬,随口问道。
阮明慧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很厉害,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