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瑶是嫡亲公主,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力,可都比她大多了,一个小郡主,有什么能奈对自己大呼小叫?
杜夫人越想越觉得憋屈。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过来给本郡主带路?”安平郡主拔高音调,周遭正候场进府的各世家大族听了这动静难免不投出目光。
杜夫人吃了瘪,却又碍着自己是安兮瑶的婆母,半个东家,不好给客人甩脸子,只得给安平郡主赔笑。
“郡主,您这边请。”
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侧身让路。
安平郡主得意地“哼”了一声,故意狠狠地撞上杜夫人的肩膀,然后仰着头高傲地进了府门。
“夫人!您没事吧?”一旁的丫鬟扶住差点被撞飞的杜夫人,脸上也写满了对安平郡主的不愤怒,“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用这种态度对夫人!”
杜夫人缓了缓沉沉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她当然咽不下!
她可是云兮瑶的婆母!怎能被一个小郡主骑到头上去了!
正要喊云兮瑶去压一压安平郡主的威风,安平郡主的声音就传至耳中。
“杜夫人,你们杜家就这么招待客人的吗,连杯茶水都没有?”
杜夫人脚步一顿,后槽牙咬碎。
这里是公主府,要说招待不周,那也是云兮瑶的事!关杜府什么关系!安平郡主显然是故意为难。
杜夫人瞧着云兮瑶离自己就几步远,便想喊她给自己撑腰。
哪知云兮瑶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一秒都不作停留,又匆匆和来客交谈,杜夫人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此时彻底熄灭。
安平郡主又在催,“杜夫人,没听到本郡主说话吗!还不滚过来伺候着!”
嚣张跋扈的性子全然不把其他宾客放在眼里,这一嗓子传遍了整个前厅,杜夫人丢不起这个人,低着头匆匆赶过去。
云兮瑶看似在和来客交谈,实则注意力一直在安平郡主和杜夫人身上。
杜夫人还想借此攀上安平郡主呢,却不曾想,人家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她,巴巴地贴上去丢的还是杜家的脸。
云兮瑶轻嗤,又继续迎客。
“给本郡主倒茶。”安平郡主坐在主位上,半倚着太妃椅,姿态傲慢,完全不像来别人家做客,反而跟在自己家使唤下人一样。
杜夫人心里憋着气呢,虽有意巴结安平郡主,但她这傲慢无礼的做派已经摆明了态度,杜夫人也不愿再放低姿态。
她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将下巴抬得更高了些。
丫鬟正要上前倒茶,安平郡主立即呵住:“诶!你退下。我要,你。”纤纤玉指一挑,指住杜夫人,“倒给我。”她笑得邪恶。
安平郡主身旁伺候的人都跟看笑话一样掩嘴低笑。
杜夫人咬牙切齿,她一个长辈,给小辈端茶倒水,像什么话!
她侧头看向云兮瑶,那贱妇笑得灿烂,更叫她恼火了!
自己被这么羞辱,云兮瑶竟全当看不见,今日可是在她的公主府!婆母被人轻视,她云兮tຊ瑶全责!
杜夫人脚步踩得极重,朝云兮瑶走去。
“您吃好,喝好,有事随时找红枭。”此时云兮瑶正笑盈盈将一个客人送进门。
一转头便对上了杜夫人那张臭脸,她心情再好,见了这死鱼脸也没了笑容,“杜夫人,今日是本公主生辰宴,您哭丧着个脸给谁看呐?”
杜夫人虽气,打压安平郡主还得云兮瑶出马,所以她语气还算平和,“兮瑶,安平郡主竟叫我给她端茶倒水!我是你婆母,她羞辱我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脸上过得去吗?你叫其他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杜家!”
云兮瑶双手环胸,故作思考的模样朝安平郡主的方向看去,眉头轻蹙。
杜夫人嘴角藏着笑意,以为云兮瑶也不满安平郡主,要出手制裁她了,一想到这就心情舒畅,连带着刚刚的怒气都散去不少。
“安平郡主确实不懂礼数,太过嚣张了。”云兮瑶淡淡地说道。
“是啊!你都没看到,她刚刚得意忘形的模样!”杜夫人继续添油加醋,“一进门就使唤这使唤那,知道的清楚这是公主府,参加的是公主的生日宴,不知道的以为是郡主府呢!”
最后那句话她故意提高音量,就是想让安平郡主听到。
杜夫人朝安平郡主挑衅一笑,随时准备带云兮瑶杀过去。
哪知嘴角还没放下,云兮瑶给她当头一棒,“安平郡主年纪小,不懂事,你都半截身子埋入土的人了,和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杜夫人嘴角一抽,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杜夫人,今日是本公主的生日宴,你理应招待客人,怎么郡主叫你倒杯茶都不愿意?是看不起郡主,还是看不起本公主啊?”云兮瑶脸色一沉,身上笼了层冷意。
杜夫人万万没想到,云兮瑶会帮着外人来欺压自己,脸色铁青,蠕动着嘴唇,“不敢,不敢。”
“那就去帮本公主好好招呼郡主吧,这边暂时走不开。”
也不管杜夫人是什么反应,云兮瑶转身和宾客说话去了。
杜夫人两头吃瘪,原想着云兮瑶会帮她做主才那么趾高气扬地从安平郡主那过来,没想到云兮瑶是个没良心的,踢皮球似的又给她踢回去了。
这下安平郡主会不更变本加厉了?
杜夫人恨不得现在就转身离开,想到杜宴之和杜家的未来得罪不起任何一个有身份的人,她又信步走到安平郡主身边。
“郡主,喝茶。”杜夫人如安平郡主所愿,给她倒了茶,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在杜夫人求助云兮瑶无果后,安平郡主更心高气傲了,她笃定了云兮瑶是个没用的,不敢和自己作对,所以杜夫人她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给本郡主剥果仁。”安平郡主将一盆带壳的杏仁推到杜夫人手边。
杜夫人忍着气给她剥了几粒,但她一向十不沾阳春水的,更别说这种粗活,才剥几粒手便流血了。
碍于安平郡主的身份,杜夫人忍痛继续剥着。
一旁的丫鬟看不下去,悄悄退下去给男宾席的杜宴之告了状。
忙于攀关系的杜宴之一听自己母亲受了这种罪,顾不得其他,立马赶往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