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山的日子过的很快,秦彧觉得再过些时日,她就能完全忘了屠黎,等时日久了,他只会成为一个过往而已。
此时浮屠宫的密室里,一道黑色的身影席地而坐,周身萦绕着浓重的黑气,还有源源不断的黑气四面八方涌来。
屠黎脑子里全是凌乱的碎片,一会儿是他熟悉,一会儿是他不熟悉的,眼中的血雾忽聚忽散。
从那日他亲手打伤了秦彧,他才意识到自己体内有股不受控制的气息,之后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他不得已将浮屠宫的所有人想了法子暂时送了出去。
每回有些征兆时,他就躲进密室,用千年玄铁打造的铁链将自己锁住。
屠黎不清楚体内的这股东西从何而来,试了各种法子也没办法消灭,只能想尽办法压制它。
但这几日,他明显感觉到体内的气息越发狂躁不安,他也越来越控制不住。
黑雾中的人影突然站起身,锁链被拉扯发出巨大的响声,他眼底一片血红,疯狂的朝着门口冲去。
千年玄铁打造的铁链根本没办法挣开,他像一只失去意识的猛兽一般,毫无章法的往前冲,手脚渐渐被锁链磨破,血流了一地。
他突然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嘶吼,声音里夹杂着灵气的波动,方圆百里的器物全部被震裂。
云溪山,秦彧突然觉得心口一窒,如被利刃翻搅一般疼了起来,顿时脸上血色尽失。
“娘娘,你怎么了?”云芝看她的模样紧张的跑过来,秦彧低着头缓了缓,摇头,慢慢抬眸往上看。
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银月爬上山头,秦彧提着篮子进了桃林。花夭一到晚上便化为原形修炼,百日里,她答应了花夭替她摘些夜幕的桃花,一下子睡不着,索性出来摘花赏月。
可能是在云溪山的日子过的太舒心,她的眼睛竟能勉勉强强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
晚风细微轻柔,秦彧折下一枝花放置在篮子。刚准备转身,突然觉得背后阴气森森,她一瞬间犹如置身忘川河畔被无数冤魂拉扯着,寒意霎时间浸入骨骸。
她猛地回头,看见来人,瞳孔猛的缩聚,连连倒退,直到身子紧贴在树干上,不能再退。
眼前的男人浑身充满了戾气,一如那日一般,她忍住心惊,将目光转到他的眼上,顿时愣住。
哪怕只能很模糊的看见一点,那一抹耀眼的红还是刺痛了她的眼。
此刻,原本黝黑的眼眸此时充斥着血色,似有浓雾一般在翻涌。
她顿时绷紧了脑中的弦,手中的动作未出,便被屠黎一把按住,压在树干上。
她穿的单薄,粗糙的树干磨的背脊生疼,忍不住“嘶”了一声,屠黎按住她的手,将她死死按在树干上,眼中的血色越发浓郁。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格外温柔,秦彧却忍不住胆寒,“你为什么总是想着逃跑?就这么怕我吗?”
“我很嫉妒,她们都是外人你为什么要对着她们笑?”屠黎缓缓低头,嘴唇碰上她的嫩白的脖子,“若是你再对着她们笑,再躲着我,我一定杀了她们。”
他的话音刚落,秦彧只觉得脖子传来一阵尖锐的痛,一股血腥之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屠黎微微抬头,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鲜血,眼底的泛起诡异的红光,“你是我的,里里外外,所有的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