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语初不想理会。
算她倒霉,要是手机没有断电,早点看见消息,她也不至于撞上沈时月。
想来纪时旻是知道沈时月到酒店找他的事,所以才不让她上去的。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打人其实没什么技巧,全靠抓和挠。
她手背和下巴被抓得火燎的疼,头皮也是,不过沈时月也没讨到好处,应该比她惨。
她悠闲的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捧着热奶茶取暖。
故意过了二十分钟才回复纪时旻的消息:我已经到家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纪时旻秒回:你家在便利店?
岑语初脑子懵了一下,盯着这句话看了十多秒,才心虚的抬头看向外面的马路。
纪时旻就立在路边,路灯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轮廓,他一手拿着烟,一手插在西裤口袋,优雅中透着几分痞帅,该死的迷人。
岑语初有些麻了,这家伙,没完了是吗?
她掩下撒谎被抓包的心虚,理直气壮的回他信息:我手机没电关机了,不然是该已经到家了。刚才被你妹打了一顿,我现在感觉浑身都难受,打算去医院做个检查,麻烦费用报销一下。
纪时旻拿出手机看到她发的,似乎勾了下唇。
他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对着手机说了句什么。
收到语音条,岑语初点开,听见他说:“我亲自带你去。”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马路边多了一辆车,阿泽从车上下来,把车钥匙交给纪时旻后就离开了。
岑语初知道逃不掉,硬着头皮跟便利店店员道了谢,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
其实走到车前她是犹豫了一下的,不知道是该坐后座还是坐副驾。
坐后座显得纪时旻像司机,坐副驾又显得太亲密。
像纪时旻这样的冷面阎罗,是不好相处的,时时刻刻都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连在床上也是。
抱着不想离他太近的想法,岑语初默默的伸手去拉后车门。
她手刚碰到车门把手,纪时旻就从驾驶座车窗探出头,一张俊脸黑得像是要滴出墨来:“找死?坐前面!”
岑语初老实的绕到副驾,上车坐定,她不确定的扭头盯着纪时旻看了好几秒。
他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戾了?
记忆中,他虽然总是高高在上,但像极了那皎洁的白月光,冷清但温和。
所以,是她了解得不够透彻,是吧?
也对,从前本来就没跟他相处太多,凭第一眼又能看穿一个人多少?
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出现在那荒僻的小山村,带她脱离火坑;还有,那天的漫天大雪下,他递给她手帕。
思绪回笼,岑语初发现纪时旻真的要带她去医院,顿时有点心虚。
沈时月那几下子,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实质性的伤害,去医院夸张了,她就随口一说。
“那个……我觉得我没事儿了,不用去医院了。”
纪时旻全然不理会,甚至还踩了油门。
岑语初一阵无语,这大晚上的,上哪儿检查去?就这点伤,上急诊人家都嫌你碍事儿。
她小声嘀咕:“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给点精神补偿也不是不行……”
“你眼里就只有钱是吧?”
他这话,多少有点刺激人了。
岑语初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心里有些酸涩:“是啊,我眼里只有钱,像你这种出生起就不缺钱的人,才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穷人想的,不就是一个钱字么?托你的福,搞得我做兼职都做不痛快,连活着都成问题。”
纪时旻似乎有些烦躁,把车窗打开,点了支烟:“你所谓的兼职,就是去酒吧穿制服搔首弄姿?反正都是出卖色相,不如找个金主,来钱还快。”
怎么就搔首弄姿了?
岑语初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她在努力生存,在他眼里却是这样不堪。
她深吸两口气,皮笑肉不笑:“找个金主?比如你?”
她想说的是,比如你这样的?单纯打个比方而已。
少了几个字,味道就变得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