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州在听到时柠咳嗽声的时候就站在了门边。
他想起时柠在别墅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就在他拉开了门,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的时候,眼前的女人突然坐在了地上,紧接着伴随着咳嗽,她嘴里甚至开始溢出血来。
顾延州瞳孔骤缩,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看着时柠捂着小腹倒在地上,看着时柠平静下来,看着时柠对上自己的眼说出那句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的话。
胃癌!
顾延州再也不想顾及什么,大步上前,动作却轻柔的扶起时柠,看着她嘴角刺眼的血迹,他认认真真的用衣袖擦去,才颤声问:“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不会的!”
时柠却偏开头,淡淡道:“麻烦你放开我,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顾延州没有听她的,将她拉进病房,自己转身去了洗手间。
他背后的伤口如同针扎一样疼,可他却只是打了盆水出来,放在时柠面前,咬着牙一句话都没说。
时柠只觉得一股怒意窜上头顶,她踢翻了那盆水,冷声道:“顾延州,你现在在这里跟我玩什么悔过自新的把戏?你觉得你这样作践自己给我打盆水我就能感动吗?”
她疼的倒抽气,却强行忍了下去:“你这样做,我只觉得恶心。”
顾延州唇色发白,却半个反驳的字都没说,只是杵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
他说:“对不起,我蹲不下去,麻烦你自己弄一下。”
时柠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对抗他的力气。
时隔五年,他又在用曾经无赖的方式对她了。
看着时柠拧起毛巾慢慢擦着脸,顾延州心里冷到了极致。
他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拿出手机拨通了韩溪的电话,等那边接通,他迅速挂掉,然后给陈祺发了一条信息:“给我查查时柠近几年的病史。”
没有等韩溪的回复,顾延州默默放下了手机。
不到半个小时,韩溪的身影就出现在病房门口,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时柠:“时小姐,这是我从向先生那里拿来的药。”
时柠神色如常的接过来,轻声道:“谢谢你,韩秘书。”
韩溪看着她苍白的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时柠见两人似乎有话要说,往外走去:“我去找护士接些热水。”
也没等顾延州说什么,她直接走出了病房。
直到她出去,顾延州也没有任何反应。
韩溪将床边的陪护椅拉出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然后她拿出手机,将上面的图片放大,摆在顾延州面前。
“顾总,时小姐在入狱的第三年,便患上了胃癌。”
“可能是头两年,监狱里的人对她的虐待和欺凌,让她的胃病加重,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韩溪看着顾延州如同木偶的样子,清楚自己本该停下,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继续说了下去。
“据我所查到的,时小姐今晚的症状还算轻的,病历本上还有更重的症状。”
顾延州浑身一颤。
韩溪平铺直叙的开口:“咳血只是最轻微的症状之一。”
“在过去两年里,时小姐有过整夜疼的睡不着却被同住的人丢出门外的经历。”
“也有过斑点东西都吃不下只能靠营养针续命的时候。”
韩溪声音淡淡,却第一次对自己一直崇敬的上司有了怒意和怨怼:“顾总,时小姐留在你身边并不好。”
“你极大可能等不到她接受你,便失去她。”
“时小姐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她去云南之前,已有医生诊断,她活不过一个月了。”
“自那天到现在,时小姐还剩下十七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