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姜南?我刚刚去上了厕所,回来就听到他们说有人闹事,还是你在的那块区域,好多东西都被砸了,你有没有什么事啊?”
姜南如实道:“砸到脚了。”
“怎么样?严重吗?”许平声担忧道。
“还好,不严重。”
许平声呼了口气,道了声:“行”,他还以为她最多只是被蹭掉点皮而已。
“那你在哪啊姜南?我跟你说你这次算是拨开云雾见天明走大运了,那个LT的总裁陈辉明你知道吗?亚区有名的人物,他想见你,你快过来,我在二楼电梯处等你。”许平声问。
“好像走不了了许平声。”姜南试着挪动了一下脚,脚上顿时又传来了非一般的疼痛,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感受到疼痛是因为早就疼麻了。
“......”
十分钟之后,许平声匆匆赶到了姜南在的地方,门没关,他一眼瞧见了里面坐着的许平声。
许平声大口喘着气,道:“把鞋脱了,我看看伤成啥了?”
姜南没矫情,乖乖把鞋脱了,她的右脚此时看着有些不忍直视,肿得不像样,还青淤着一大片。
“我靠,你这叫不严重啊?你看你这肿得跟猪蹄子似的,忍者神龟啊你这么能忍?”许平声扶额鬼叫道。
姜南实在受不了他这大惊小怪的样子,淡淡道:“别啰嗦了,送我去医院啊。”
“哦哦。”许平声忙去扶她。
姜南这鞋脱下来之后咋看这脚都不像是还能穿上鞋的样子,自己瞧着都有些不忍直视,她干脆把右鞋提到了手中,一瘸一拐地被许平声搀扶着走。
许平声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了离他们最近的医院,直奔骨科。
路上许平声还一个劲地问姜南还疼不疼。
姜南都回答说不疼了。
许平声总觉得她在逞强。
其实他不知道,姜南说的都是真的,因为脚早疼麻了。
......
挂了科从诊断室里出来,姜南脚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她颠簸着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下,许平声唉声叹气地在她旁边坐下,手上拎着刚刚按照医生嘱咐买回来的药袋子:“这都是什么霉运啊?”
姜南看了他一眼,玩笑道:“你刚刚还说我走大运了呢。”
许平声嗔了她一眼。
“这些药,医生嘱咐的,每天都必须吃啊。”许平声把药袋子递给她,里面的药盒都被医生标注好了信息。
他一边说姜南一边点头。
“许平声,你先回去吧,今天真的麻烦你了,我现在打电话让我闺蜜来陪我,你不用管我了。”姜南觉得自己已经够麻烦许平声了,再麻烦他就太不好了。
许平声刚想说不用,可他对上姜南坚持的眼神,顿时收回了这句话,只说:“那我陪你等到你朋友来了我就走。”
姜南只得应了声“好。”,拿出手机来给周知许打电话。
电话接通未等对面的人说话,姜南先道:“知许我的脚受伤了现在在医院呢,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正当姜南怀疑周知许什么时候这么安静了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来了声音,沉静硬朗:
“医院地址。”
姜南心惊地猛跳了一下,一下子有些语无伦次:“我没事,知许......知许在吗?”
她其实想说的是,她的电话怎么会是周政安接的,她明明打给的是周知许啊!周知许和周政安的兄妹关系什么时候表现得这么亲近了,居然电话都可以互相接听了。
姜南心里有一万批马跑过去。
“姜南,地址。”周政安的声音这次平和了一些,但姜南就是从其中听到了不可拒绝的意味。
犹豫了会,姜南闷声把医院的名字报给了他。
电话挂了,姜南低着头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打错电话了,两个周姓的人排在一起,她一不小心居然就按错了。
周政安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为之的?姜南有些苦恼,她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怎么了?”许平声见她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由问了嘴:“她不来陪你?”
姜南摇头,嘴角勉强地扯了扯:“差不多,来。”
他们俩是亲兄妹,的确是差不太多。
“......”
大约半小时之后,周政安赶到,他一眼瞧见了走廊椅子上坐着的人儿,姜南抱着药袋子低着头,她身边坐着一个男人,时不时地和她说几句话。
周政安脚步很快,不过一会就走到了两人面前。
姜南听着脚步声熟悉便抬起了头,恰好对上周政安撇着眉思虑的眉眼。
她愣了一下:“你来了。”
周政安点点头。
姜南身边的许平声闻言也抬起头看向周政安,见是个英俊的年轻男人,他有些疑惑,问姜南道:“知许?是个男人的名字啊?”
姜南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身前的周政安已经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那支被石膏包着的脚,他似乎丝毫没听见许平声的话,只问她:“骨折了?”
姜南点头:“嗯。”
“医生怎么说?”
“养一个月之后就可以来拆石膏了,不过我还得在这里等拐杖,医生说已经让负责这方面的人给我们送过来了,还要再在这等一会。”姜南慢慢道,她显得没有周政安那么自若。
周政安点点头。
“欸帅哥,你是她闺蜜啊?真看不出来啊。”许平声不敢相信地张大了些嘴,没想到姜南这么内敛的性格也会有男闺蜜,而且她的男闺蜜貌似还是个看着就挺冰冷的人。
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能做闺蜜?明明看着更像夫妻一些。
这世道,真是时常变天啊。
周政安微微撇了撇眉,他开口,直白冷淡:“是前夫。”
姜南默默抿了抿唇,她都没想到周政安会直接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
他好像一直都这样,坦然自若,丝毫不在意旁的人。
下一刻,暴风雨果然来袭,许平声瞪大了眼,态度立马就变了个样:“什么?前夫啊,前夫跑到这来干嘛,你......”
“许平声,你不是说你要先离开吗?”姜南温声及时打断道,她冲许平声使劲使眼色,生怕他说出些不好的话来。
许平声不了解他们离婚的真实原因,他对周政安很有偏见,姜南得把这两人隔开才行。
许平声扯了她一眼,那样子就好像在说,活该你受的。
“那我走了?”许平声道。
姜南忙点了点头。
“有事打电话啊。”许平声咬着牙碎碎道,他恶狠狠撇了眼周政安。
姜南又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周政安眉头越撇越深,没去搭理许平声,他在姜南身侧坐下。
许平声走了以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格外安静,方才许平声在的时候姜南还不觉得和周政安待在一块有什么,现在人走了,那种尴尬无所适从的感觉瞬间就上来了。
姜南低着头,把玩着腿上放着的药袋子。
周政安也不说话,就在她身边静静坐着。
姜南觉得时间突然变得好难熬,那个送拐杖的人为什么还没有来......
“周政安,不然你先回去吧,我一会拿到拐杖之后就可以自己走了,不需要人扶着。”,她突然想到了理由,赶忙对着周政安说道。
沉默一瞬,周政安低低道:“和我待在一起,会让你感到这么不舒服吗?”
姜南愣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她道:“没有。”
“那你讨厌我?”
“没有。”
“那你喜欢过我吗?”周政安转头看向她,眼里深不见底。
医院很嘈杂,但这一句话,姜南听得很清楚,她一时愣住了,心里有个答案几乎在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被姜南死死抑住,她猛地低下头去,回避他的目光。
何止是喜欢,又何止是喜欢过。
“你好,是你们要拐杖吗?”他们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匆匆赶来的人,这人面色慌忙,丝毫没注意到他们之间强烈的情绪流动。
这场突如其来的对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周政安慢慢收回盯着姜南的目光,他看向面前站着的男人,道:“是。”
姜南默默松了一口气。
“是这样的,我们这呢现在只有两种存货了,一种呢是四百块钱的这套,一种是六百块钱的,六百块钱的这个多了防滑和调制高低的功能,不知道你们要哪种?”
“四百块地。”
“六百块的。”
他们几乎同一时间脱口而出。
那男人愣了愣,尴尬地笑道:“要不你们商量一下?”
“我用不着那么贵的,这几天又没下雨,地也不滑,而且我也不算高,没什么好调高低的。”姜南对着周政安讲理道。
“然后再摔一跤,把另外一条腿也打个石膏?”周政安声音很淡。
姜南反驳:“我这不是摔跤弄的。”
“那就更要买防滑的了。”
“为什么?”
“不摔跤都能把腿弄骨折,你本事够大。”
姜南无言。
这场毫无起伏的对话战以周政安胜利告一段落。
姜南总算知道为什么江宁远他们都说周政安毒舌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