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翻到最后,取出里面夹着的银行卡,问她,“里面有多少?”
“五万。”
看他把玩那张银行卡,五万块,和那些几十万几百万的支票比起来,就像满桌的山珍海味旁边摆着一碗馊饭。
他这漫不经苒的动作,充满了轻蔑与讥讽,让桑苒红了脸。
她解释说:“这是…上大学的学费。”
周暮把卡放回原位,随手将笔记本丢在沙发,这动作不大,但却让桑苒一颗苒都提了起来。
“你在和我算账?”周暮目光落在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桑苒咬着唇,没有说话。
“好,那就算清楚。”周暮忽然起身,朝着桑苒逼近。
桑苒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他站在桑苒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你父母那场官司,张律师的出场费正常价是一百五十万,你弟弟住院两年,大大小小的手术以及药费,一共是一百八十万。”
“总计是三百三十万,减去你这五万,还有三百二十五万,你打算怎么还?”
“我……”桑苒抓了抓衣服,小声说:“我,我慢慢还。”
“慢慢还?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你一辈子还不上,我要你等你一辈子?”
他越说,桑苒的头垂得越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对不起。”
周暮淡淡地看着她,片刻后,他越过桑苒,去了餐厅。
桑苒跟在身后,又悄悄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半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他说。
周暮拿起筷子,尝了她做的菜,桑苒紧紧盯着他,生怕自己做的菜不和他胃口,又被他挑刺。
紧接着,她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她急忙捂住肚子,红着脸偷瞄了眼周暮,不过他似乎没有听见。
周暮放下筷子,他瞥了眼桑苒,神色有几分嫌弃,“你这是做的什么?”
“怎么了?不好吃吗?”桑苒忐忑地问道。
周暮才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直接离开了餐桌,“收拾了。”
桑苒看着桌上没怎么动过的菜,她拿起筷子尝了一下,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吃。
她抿了抿唇,只能把桌上的饭菜都撤了下去。
收拾好厨房,周暮还在客厅看书,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壮着胆子过去,说:“周先生,我,我两点半要去学校听讲座……”
周暮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抬起修长的手指翻了一页。
“我,可以先走吗?”桑苒咬牙说出这句话。
周暮终于抬起头,不带丝毫感情的看了她一眼,桑苒搅着手指,无比紧张。
这时,周暮的电话响了。
他不再看桑苒,拿起电话放到耳边。
“阿暮,不是说好陪我去学校,你出发了吗?”顾箬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桑苒隔得近,但也只听到了学校两个字。
“嗯,马上出发。”
桑苒暗自松了口气。
“你真好,那我在学校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