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可有办法?”纪凌皓问道。
沈玉良沉声道:“此事简单。我其他或许没有,但钱财还是够用的。现在先在城中各地乃至全国收购粮食药材,到时不论是开仓放粮还是施粥都便宜,起码不会让人饿死。”
“沈老爷心善,百姓们一定会记住您的善举的。”
沈玉良摆手:“钱财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能救人于水火,也是好的。”
这时,一道年迈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沈老爷啊,好久不见了。”
沈玉良扭头,看见来人先眯起了眼:“哎呀,林神医啊,我们是许久未见了!”
“沈老爷,我在门口就听到你说话了。啧啧,你刚才那番话掷地有声,果真如北朝百姓所说,是个大善人啊。”林束拄着拐杖,走进来笑道。
其实他身子硬朗的很,有没有拐杖都健步如飞。
秦司就曾亲眼见过,人前走得慢悠悠的老人,在人后举着拐杖三步并作两步去捉野鸡,场面诡异地很。
“哪里哪里。”沈玉良谦虚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比不得林神医云游四方,妙手回春,治好了许多人的顽疾。”
“沈老爷太客气了,您是兼济天下的大善人!”
“林神医客气,您是悬壶济世的大神医!”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俩彼此恭维,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老爷来这里就多住些时日吧,也陪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林束捋着胡子道。
“如此极好啊!”沈玉良拍着肚腩。
“走走走,我们去亭中喝茶说话,还能钓鱼呢!”
“哎呦,那我可要去看看,好久没钓了,手都生了。”说着,两人走远,秦司在一旁忽听青柏轻叹一声。
“怎么了?”他问。
青柏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幽幽道:“余下几月,我这双手怕是不得闲了。”
沈瓷完全没有受影响,还很高兴地喝着热果饮,悄声说:“我觉得爹爹好像瘦了。”
纪凌皓弯唇轻笑:“是吗?”
沈瓷很认真地点头:“阿娘走后,爹爹才一点点胖起来的。以前,爹爹很英俊的。”
“嗯,因为你就很好看。”
猝不及防一句话,让沈瓷咬到了舌头,疼得他眼眸含水,却还是忍痛小声道:“以后这种话,要在房间里偷偷说。”
原本是正经的话,被他这样一说,反而像是闺房秘事一般惹人心痒。
纪凌皓捏着他的下巴,看他被咬的舌头,一团水红在口腔里来回动,看得纪凌皓想重重吻上去。
屋子里的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撤了个干净,纪凌皓索性将他捞过来坐在腿上,如愿以偿地吻住了他的唇。
沈瓷不会拒绝,乖乖搂着他的脖子回应。
葡萄的酸甜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沈瓷发出柔软的哼吟,纪凌皓掐着他的腰往自己身前搂,密不透风地紧贴着。
外面天色阴沉,屋内不时传出细密的吞咽声,在暧昧情动的炽热里,纪凌皓撩开沈瓷的衣袍下摆,手掌顺着腿侧往上摸,停在腰间的皮肤上,轻柔地掐弄。
纪凌皓喉间突然传出一声笑,沈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好像真的长胖了。”说完,纪凌皓的手掌又在他温软的肚皮上揉了揉。
沈瓷眉毛微拧,脸颊上的薄红说不出是气的还是羞的:“真的吗?”
纪凌皓的手从他衣裳下抽出来,转而捏住他的耳垂:“胖些好,睡觉时抱着舒服。”
沈瓷便又抿起唇笑起来,往他怀里钻。
纪凌皓亲他的发顶,轻声道:“今日林老大夫来时,送了我一样的东西。”
“是什么?”沈瓷的手指缠绕着他胸前的墨发,听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头顶的人说话,他刚想抬头去看,却被一双干燥温热的手摁住了脖颈:“晚上你就知道了。”
皇宫,五皇子居所。
北旭正倚在榻上看书,见吴云庭端着茶进来,便直起身问道:“来我这儿几日,可还习惯?”
吴云庭也算不得多恭敬,站在一边道:“五殿下您这里的太监宫女都少,不会觉得伺候的人不够用吗?”
“够不够用无所谓,只要是自己的人就行。”北旭喝了口茶,慢悠悠道。
屋内清净,就他们二人,沉默了会儿,北旭又开口道:“你若想在宫外住,也可在宫外买处宅院,每晚回去便是。”
吴云庭心里一动,略有些惊异地看他。
“看我作甚?你在宫外,和林医官往来不是更方便了吗?”说罢,北旭的眼里透出几分揶揄。
吴云庭抿唇,表情有些松动,还带着点不自在。
“你几年都未出宫了,去外面看看吧。”
到了夜晚,吴云庭回了林业平在太医院的那间小屋子,满屋的药香扑面而来,使他的神思不由自主地松懈。
他仰躺在床铺上,把整张脸埋在松软的被褥里,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房门开合的声音。
林业平走进来坐在他身边,牵起他的手仔细察看。
他之前在辛者库整日弯腰洗东西,手上都破皮红肿了,现在涂药养着,又不用干脏累活,手上的伤倒是都好得差不多了。
“今日累不累?”林业平盯着被褥上露出的半只耳朵问。
吴云庭摇摇头,在被褥上蹭了又蹭才起身:“你今日累不累?”
林业平温和地笑着:“不累,你用过晚膳了吗?”
吴云庭点头,偷瞧他一眼,状似无意道:“五殿下说,准我在宫外买屋子住。”
林业平拨弄他衣领的手一顿,指尖擦过颈间的皮肤,惹得吴云庭轻颤。
“你想在宫外住吗?”他问。
吴云庭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我听说,临安城里似乎不太容易买房?”
林业平一笑,带着点不可说的心思道:“我住的地方有些清净,若tຊ是添点人气就好了。”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吴云庭一下子就红了脸,攥着衣袖没说话。
“倒也不必费银子重新置,你若不嫌弃,不如就在那住下。”
林业平把话挑明,看他害羞的模样,忍不住同他靠得更近。
吴云庭一扭头,就和他碰着了鼻尖:“不、不嫌弃。”
他的声音极小,林业平似是想听得更清,便慢慢地凑过去。
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吴云庭睁大眼,不敢动弹。
林业平没有更进一步,只是在他唇上贴了贴,分开时又忍不住啄吻唇角,最后抵着他的额头看他愣怔羞涩的模样。
片刻后,吴云庭轻喘一声,垂着眼不敢看他。
“明日就住进来好不好?”林业平微哑着嗓音问。
吴云庭点头,浅浅一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