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娇娘
简介:程娇娘只当他是为刚才园中的事情不高兴,未作他想,答道,“先前在侯府花园里与大少爷见过一面,妾身当时正······”程娇娘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当时自已正在大哭,又不好对侯爷说,便停下了。谢淮礼从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这一节,见程娇娘支支吾吾,越发严肃追问道,“正什么?”程娇娘被他表情吓到,便把当日两人相见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听到谢言澈当时还问了程娇娘几句话,谢淮礼面色越发不好。但看着程娇娘一头糟乱的头发,脸上泪痕斑驳的样子,心中暗恨道,看你现在可怜,先放你一码。
但要嫁给谢淮礼这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她是父皇最宠爱的朝荣公主,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她辩解道,“只是父皇还舍不得我出嫁罢了,待时机成熟,父皇总会同意的。”
谢淮礼听到这里,终于转头看向了她。
她见谢淮礼看过来,心中正激动,却听他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臣再说最后一次,就算天下女人死绝,臣都不会与公主成婚。”
萧长乐的眼泪唰得掉下来了,“你!”
她身子巨痛,心也巨痛,终于没法再说话了。
一旁的官眷们瞧得津津有味,家中叫的戏班子哪能演出这么精彩的戏啊,痴男怨女情缠拉扯,本就是一出好戏,演给他们看的竟还是金尊玉贵的朝荣公主。
那可是圣上的掌上明珠,一向刁蛮跋扈,如今竟为了一个男人这样狼狈,简直是被人踩进了泥里。
萧长乐不说话了,谢淮礼却还有话要说。
他声线冷厉,“太子殿下,微臣的妾室今日无辜受辱,殿下可否给臣一个交待?”
萧长乐闻言瞬间又怒了, 她堂堂公主,程娇娘不过一个奴籍的小妾,莫说今日也没将她怎么着,就算是打死了又如何?
谢淮礼竟然为她找自已要交待?那贱人对他就如此重要?
程娇娘在他怀里被这句问话吓得心都抖了一下,她是什么人?贵人案板上的鱼肉,脚下的蚂蚁罢了。
今日种种,她虽然也难堪屈辱,但世道如此,以强凌弱以上欺下,她平生都是这样过来,何曾敢问人要什么交待?何况今日对面还是太子和公主。
她有些着急抬头去看谢淮礼,想说不要为自已惹麻烦,谢淮礼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视线却毫不退却地紧盯着萧晏辰。
萧晏辰心中无奈,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是最了解谢淮礼的,他若是将一个人视为自已人,便会不计一切代价地护着,因为他也是这样护自已的。
按理讲,朝荣贵为公主,为她教训了区区一个官员小妾就要找她算账,实在荒唐,也有损天家颜面。
但天家颜面虽贵重,比颜面更重要的,却是权势本身。
朝局纷乱,各方势力野心勃勃,谢淮礼是他最重要的倚仗,他跟谢淮礼是兄弟,也是君臣。
君臣之道,恩义为报。
谢淮礼为程氏动的这颗心,他比谁都知道有多难得,作为大哥,他不能寒兄弟的心,作为君上,更不能寒臣子的心。
思忖片刻后,萧晏辰开口道,“朝荣,给程氏道歉。”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压低的惊呼,要朝荣公主给那小妾道歉?!那可是朝荣公主!
萧长乐也以为她听错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
太子并未重复第二遍,他不容分说的眼神逼视着萧长乐,此刻君王不怒自威的慑人气场才显示了出来。
萧长乐这才明白她没听错,太子哥哥居然要她跟那个贱人道歉!
她今日被一介武官推搡,被一个贱民阻拦,受尽了百般委屈,她还以为太子哥哥是带人来给她撑腰的,现在居然说,叫她跟那贱人道歉?
她贱如蝼蚁,也配让自已这个公主跟她道歉!
萧长乐气得大哭,再也顾不上维持她公主的体面,哭喊道,“太子哥哥,你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父皇,告诉我母妃!”
说罢她便转身要跑走。
“朝荣公主——”谢淮礼叫住了她。
萧长乐听见他叫自已的声音,心一动,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难道他是看自已大哭心软了吗?
谢淮礼的声音寒戾,“今日公主为君我为臣,公主欺辱了我的人,我奈何公主不得。”
“但今日之事,我谢淮礼会记下。”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人无不觉得仿佛冰冻三尺,寒意侵体。
他言谈不称臣,已经是大不敬,太子就在一旁,却也没有说什么。
萧长乐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他说他的人,他视自已为仇敌,却说那贱妇是他的人。
她再也不想在这里逗留片刻,抹着眼泪跑走了,身后的卫队急忙跟上了她。
萧晏辰无奈地摇了摇头,朝荣的性子被父皇和娴贵妃惯坏了。լ
他上前走到了程娇娘面前道,“朝荣性子顽劣,孤回宫自会教导她,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程娇娘十分惶恐,急忙从谢淮礼怀里挣了出来,行礼道,“奴婢不敢。”
她先前在鹅卵石道上跪了太久,膝盖疼痛,现下不倚着谢淮礼孤身站立,就有些撑不住,屈膝下去更是差点跌倒。
谢淮礼见状直接打横抱起了她,面色冷寒对萧晏辰行了个礼,“微臣告退。”
说罢径直抱着程娇娘扬长去了,离开场时,回头扫了一眼一直在旁的谢言澈。
那眼神含着十足的警告意味,谢言澈觉得那仿佛是一头狼在昭示自已的主权。
众目睽睽之下,谢淮礼就这样将程娇娘抱在怀中,一步步出了芳雅苑。
好戏落幕,围观群众也渐渐散了开去,心内纷纷感叹今日这赏花集来的可真值了,好一场大戏,比赏花有意思多了!
谢淮礼抱着程娇娘一上马车,就立马解开她身上的披风甩出了窗外,程娇娘阻拦不及惊叫道,“怎么扔了?妾身还要还给大少爷呢!”
谢淮礼瞪了她一眼,面色不悦道,“你怎知他是大少爷?”
程娇娘只当他是为刚才园中的事情不高兴,未作他想,答道,“先前在侯府花园里与大少爷见过一面,妾身当时正······”
程娇娘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当时自已正在大哭,又不好对侯爷说,便停下了。
谢淮礼从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这一节,见程娇娘支支吾吾,越发严肃追问道,“正什么?”
程娇娘被他表情吓到,便把当日两人相见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听到谢言澈当时还问了程娇娘几句话,谢淮礼面色越发不好。
但看着程娇娘一头糟乱的头发,脸上泪痕斑驳的样子,心中暗恨道,看你现在可怜,先放你一码。
程娇娘见他盯着自已的头发,瘪着嘴问道,“妾身现在···很丑陋吧?”
谢淮礼点了点头。
程娇娘还以为他会安慰自已,没想到他竟然点头,一下有些生气,鼓着腮帮子扭头过去不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