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试?”苏月的嗓音颤颤的发问道。
“回家试。”沈殇确慢条斯理的抛出三个字。
一脚油门踩过去,车子飞快的冲出去。
把人带回了家。
他还从来没有把谁带回家的习惯,但是他今天刚从会所出来,担心又被人盯上,就把人直接带了回来。
他有一种钓鱼的心态,也想试一试真人,看看这个女孩到底敢不敢,他想要一探究竟,想要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突然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车子到了翡翠城,保安在他还没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他的车子回来了,赶紧给他把杆子升起,又对着他的车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
他把车停在车库,解开安全带,熄火。
“下车。”
苏月愣了愣,犹豫了一下。
可是今天追赶她的那几个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已经宽限你了三日,今天钱再还不上,就拉你去卖,去开视频聊,第一次能卖的多一些,后面再卖个半年,应该能把利息还上,什么时候还完,就卖到什么时候,反正想要20多岁的小姑娘的男人多的是,不怕没人,从20岁-80岁都是你的客户,真不行90岁的也能接。”
沈殇确见她没动,“要是不敢了,就下车滚。”
“我敢。”苏月咽了口唾沫,伸出手拉开了车门。
她跟在他身后,一路跟随着他向着电梯处走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停下,她一头撞了上去。
“不看路?”
“对,对不起。”苏月连忙道歉。
“叮”电梯门打开,他先进去,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电梯卡,按下39楼,她随着他进去站在他旁边靠后的位置,电梯门关。
她一动也不敢动直直的矗在那里,连呼吸都是静悄悄的。
他一只手扶了一下眉,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斜着眸子睨了她一眼,个子在一米六三左右,目测不到90斤,还带着一股奶里奶气的稚嫩。
苏月感觉到背后有人盯着自己,下意识的抬了抬头,正好对上了男人的眼,四目相视,她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红。
这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张冷峻的脸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冷酷,好像他是从冰库里来的人一样,周身也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苏月打了个哆嗦,把视线从他身上转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她当时敲车门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车里面坐着的是这样一个男人,像是电视里走出来的男模特一样高大帅气,虽然他的声音很淡漠,对她的态度也很冷,但是如果把自己卖给他总好过那些催债的把她卖去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老男人要好的多。
他的冷漠和居高临下的气质,还是让她害怕,不敢跟的他很近。
电梯门开,沈殇确迈着步子出了电梯门,她仍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这是一梯一户的房子,出了电梯没几步就到了入户门的小花园,沈殇确伸出大拇指放在指纹锁上,“滴”门开了。
“进去。”
男人吐出两个字,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苏月进了门,很是拘谨的站在门口没有动,她在等着男人发话。
“没有你的拖鞋,光脚吧,地不脏。”
沈殇确脱掉那双手工定制的皮鞋,从门口的柜子里拿了一双拖鞋换上向室内走去。
苏月脱掉自己脏了的白色球鞋,袜子上的图案是一双小海豚在自由自在的追逐,她多想能像它们一样快乐的生活在海洋里,可是她不会游泳,去不了海洋。
她就是在陆地,也得不到自由自在,这20年里,自从父母死后的这15年她是从来没有过自由自在的。
房子的装修是简约风格,一眼望去只有一些几何形体的线条,并没有过多的摆设和物品,显得整个空间更大了一些,主色调都是一样黑白灰,越是简洁的装修越是凸显的贵气。
房子像他的人一样,冷冷的,没有任何的烟火气,好像一个样板房。
沈殇确走进厨房进去洗了个手,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两口,放在餐桌上,径直向着沙发走去,随后坐下,两条腿叠在一起翘在沙发前的矮凳上,对着还站在门口的苏月喊道,“过来。”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胆怯,跟在他身旁,他不说她就不动,他说什么她就动一下,还真是乖巧。
苏月听到男人的指令,迈着小碎步,挪到沙发处,沈殇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从上扫到下,又从她脚上袜子的图案向上扫了一遍,仔仔细细把她看了个遍。
她想到那些她看的古装电视剧里面,被人牙子贩卖的奴隶,被带到那些大户人家,任人挑选的画面,觉得自己和那些人一样,只是时代不同。
她命贱如蝼蚁。
珍惜她的人都死了,要么就是快死了。
她一个20岁的小姑娘,没有任何人的庇护,在这风里雨里的人生中能长大活下来就已经很努力了,她从没奢求过自己能长成参天大树,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去门口后面的第二格柜子里,把消毒棉签拿过来。”沈殇确冷冷的说道。
苏月听着他的话,迈着小碎步去把棉签拿过来递给他。
沈殇确把交叠到双腿从凳子上挪下来。
“坐下。”用眼神示意她。
苏月唯唯诺诺到坐下看着他。
“把裙子撩起来。”
苏月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裙摆处往上撩了一下。
沈殇确见她不动,一只手伸出去把她的裙子掀起来,他打量她的时候,看到她膝盖受伤了,这才让她去拿消毒棉签。
“不是很健康吗?”
“被人追的时候,摔的。”苏月扯了扯嘴角,低下了头。
“消毒,受伤的我可不要,别传染病毒给我。”
苏月觉得自己的心脏要从她身体里跳出去了,她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过,虽然他的声音很冷,态度很淡漠,但是她仍然觉得他是温柔的。
对于成长在苦坑里的她来说,一点点糖就甜的要命,就像这一声“消毒”,她都觉得是关心,因为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受伤要消毒。
沈殇确在棉签顶按了一下,里面的消毒液就顺着吸管滴到棉签上,苏月没有见过这tຊ种棉签,有点好奇的盯着他看,他把棉签涂抹在她受伤的膝盖处,有点疼,她往后缩了缩。
随后,男人把棉签递给他,让她自己涂。
他看着她淡淡的开口,“叫什么名字?”
“苏月。苏东坡的苏,月光的月。”
“20岁?”
“嗯。”
“大几?”
“大四,读文物修复专业。”
突然沈殇确把头凑过来,抬起手捏着她的下巴冰冷的问道,“谁派你来的?”
苏月拿着棉签的手哆哆嗦嗦还没回话,又听到男人带着狠戾的声音从耳边穿过,“为什么拦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