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殇确用力捏了一把她的下巴，好像就要给她捏碎，泛红的指印在她脸上显现出来。
“说。”
随后男人突然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苏月的脑袋被他的大力带了一下，往后一弹，差点从凳子上摔倒。
苏月听到他硬狠的声音，全身开始哆哆嗦嗦，声音也颤抖着，恐惧的说道，“我，我，我不认识你，在他们追我的时候，就只有你一辆车，我就敲了你的车门。”
“对我撒谎，代价可是用命。” 一道无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第，第，第一次见你，在皇城会所的9楼，王经理说让你喝了那杯酒，就，就，就给我30%的提成。”
“继续说。”
“等我进到9楼的时候，你，你就走了，我就在门口看了你一眼。”
“一口气说完。”
“你走了，酒，酒没喝，我没拿到提成，今天敲车门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你。”苏月哆嗦着嘴唇唇磕磕巴巴的说。
沈殇确起来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皇城会所，王经理，解决掉。”
“收到，老板。”
“查一下，海大文物修复专业的一个学生，名字，苏月，查完立马给我汇报。”
“5分钟。”电话那头传来一句男声。
男人挂了电话，目光从阳台上望过来，直直的射在她的身上，她抬头的时候与他对视，好像那目光像是强烈的激光，要把她灼伤，她动了动身，换了一个坐姿，阳台上的人就这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觉得被他盯的炙热，一双小手在大腿处搓来搓去，红了一片，好像这疼痛感提醒着她保持镇定，不要害怕。
她坐在那里，突然害怕了，想离开，刚站起来，手机响了。
苏月划开手机看到一条短信：
【海市六院】尊敬的苏长林患者：您的住院费用截止今日已累计为-386.61元，请您及时缴费，以免影响您的治疗进程。如有疑问，请您联系客服电话：400-888-999。
苏月的手在手机上攥了两下，紧紧的抓着，四只手指都攥红了，也不松手，好像这样就能把这条短信攥没了一样。
下一秒，她突然又坐了下来。
手机震动声响起，苏夜看着屏幕上这串数字，备注名字，奶，划了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她还什么话都没说，电话那头传来一顿痛骂：
“你这个天杀的，克死了我的儿子，现在连老头子也被你害的住院，医院说医药费不够了，快点汇款过来，不然你就等着给你爷爷收尸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弱，“这是过的什么日子，都让阎王爷收走算了......”
随之而来的是呜呜呜的哭声，随后，“滴”一声，电话被挂断，全程她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苏月虚脱的坐在凳子上，眼泪无声的掉落下来，紧张恐惧的心情逐渐被这份委屈和沉默的哭声替代。
假期她打完工回家看爷爷，爷爷去车站接她的时候，骑车栽进了一个水坑，全身多处骨折受伤，还断了一条腿，又被检查出来良性肿瘤，送医及时抢救回来一条命。
她有个吃喝嫖赌样样沾的小叔，爷爷住院，他一分钱也不拿不出，小叔还用她的手机骗她贷了网络贷。
她出生的时候，母亲生她难产而死。
5岁那年，父亲去接她放学的路上，被一辆超速闯红灯的车撞出去几十米外，当场身亡，肇事者逃逸。
父亲死后，他们在县城的房子被奶奶和小叔霸占，后来被卖掉给小叔还债，就连父亲单位给的慰问金，也被他们抢走。
是爷爷把她捡回了家，靠着务农和捡废品，抚养她长大，奶奶重男轻女，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从小到大，也只有她的爷爷在背后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也是爷爷去借了村里的人的钱，又去找了村里的村支书，村支书向镇里反映了她家的情况，给她申请了一笔贫困金，再加上她的助学贷款才有机会读了大学。
如果她不及时缴费，在这世上唯一爱她的人就要被拉回家等死，想到这里她的心口一阵绞痛。
如果卖了自己，能救回爷爷的性命，她不后悔。
哪怕她此刻踏的是一个深坑，是悬崖，是深渊，她也愿意跳下去，没有什么会比较现在更差了。
阳台上的男人电话声响起。
“有人托王经理把酒送给您，王经理找了当天在会所打工的一个服务生，承诺她只要她让您喝了酒，就给她30%的提成，后来您提前走了，提成她没拿到。
这个服务生名叫苏月，和您要查的海大的那位同学是一个人，那晚是她第一次去会所，跟那些人没有来往，但是她名下欠了一些网络贷。”
“多少？”
“现在利滚利累积到了8万，网络贷的钱都汇入了一个叫苏明成的账户，母亲难产而亡，父亲15年前车祸致死，她爷爷目前在市六院重症监护室住院。”
挂了电话，沈殇确点了一根烟，抽到一半，看着室内的人，又猛吸了几口，把烟蒂按灭在阳台的扶杆上进了屋。
“又哭？”
苏月咬了咬唇角，低下头，不敢看他，“没，没哭。”
他双手交叉笼在脑后，依靠在沙发上，冷漠的说，“那谈谈正事吧。”
“想从我这里换什么？”
苏月回过神，才开始接受这场交易。
“我需要钱。”
“多少？”
苏夜心里飞快的算了一下，张口说道，“很多。”她不知道自己能值多少筹码，但是她确实需要很多钱。
“说数字。”
“30万。”苏月说完，心里一虚，原本直直坐着的身子，突然就瘫了一下，“网络贷8万，爷爷的住院费目前也要20多万，所以她说了30万。”
“可以，那你能给我什么？”男人问道。
“先生说了算。我都可以。”苏月一点谈判的底气也没有，声音弱弱的传到男人耳边。
“我是个商人，重利，不做亏本的买卖，苏小姐，你可想好了？”沈殇确强调了一遍问她。
“想好了。”苏月怯懦的声音从口中说出。
“第一，苏小姐要听我的话，服从我的安排。”
“第二，不管不问，关系保密。”
“第三，苏小姐若是违约，违约金以及如何赔偿，我说了算。”男人一下说出了三个条件。
“期限是多久？”苏月壮了壮胆子问他。
“三个月，如何？”
“好。”苏月一口应声道。
“那现在试试你。脱吧，苏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