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明裳只觉得心尖滚烫。
她从未想过，司归衡会有如此卑微的时刻。
她承认自己心软了。
数千年前那场误会，司归衡有错，她更有错。
她与他各有立场，时光穿梭至今，她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女，而他，自毁血脉，也不会再成为那个毁天灭地的魔神。
一时间，明裳不知道如何是好。
司归衡却不放手，也不再逼问，只是静静享受着两人独处的这一刻。
他将目光落在明裳身上，黑眸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他知道，他的神女殿下，心软了。
这个认知几乎激起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在他以为所爱之人不再爱他，却发现她仍旧会自己心软时，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他欣喜。
他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庆幸，神明博爱。
他看着明裳的双眸，慢慢伸出手来，指节分明修长，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美感。
明裳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却触上身后冰冷的墙壁。
退无可退。
司归衡却停住了手，只是轻轻摘去她发丝上的落叶。
“明裳，别怕我，我不求你现在立刻接受我，可只要每日你多念及从前一分，我们能回到从前的，好不好？”
他慢慢退后，直到明裳眼中不再流露警惕，才停住脚步。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若你让我走，我会寻到魔族的那件东西交给你，若你让我留，此后千千万万年，你都摆脱不了我了。”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明裳听着，却感觉自己的心一阵阵刺痛。
眼前这个人，是她曾经最深爱的男人，是她哪怕违背天道也要在一起的人。
可曾经的深爱再度想起，却仿佛如同过眼云烟，他们本该再无羁绊！
明裳缓缓抬头，眼神一点点坚定起来。
“司归衡，如果时光能重来，我宁愿从未遇见你。”
司归衡身体一僵，他看着明裳转身就走的背影，耳畔却响起她无奈的话语。
“可惜，我为神明时，也没能掌握时光倒流的奥义，如今，一切顺其自然。”
明裳走到后院门口，回头看他：“司归衡，今后的一切，就看造化，你别逼我。”
“我……会试着去接纳你的。”
司归衡黑眸中骤然闪出亮光，他笑着，心口压着的那块巨石，轰然而碎。
“明裳……”
可明裳却不再看他，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跟上。
一如数千年前两人的相处模式。
等两人从后院回来，云婆婆刚好将饭菜摆上桌。
她招呼着明裳和司归衡：“正好，你们来吃饭，山下的百姓又来了，说是有什么好消息。”
明裳与司归衡对视一眼。
明裳开口：“婆婆，我跟您一起去。”
司归衡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身，默默站在明裳身边。
云婆婆看着，眼底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好，那便一起去。”
庙外，百姓手中提着各种各样的礼物站在外面。
云婆婆拉开庙门的时候还惊了一下：“你们……这是？”
为首之人笑的合不拢嘴。
“我们今早得到消息，各地的魔族已然褪去，我们再也不用担心魔族袭击了。”
“我等是来跟神女还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