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昭回家时，许璨已经不见了。
他今天备班，没有特殊情况不需要去医院。
姜雪昭不愿探究他去干了什么，只是看向床头，不知什么时候床头的相框已经被盖了起来。
她自嘲一笑，内心难言的酸涩，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也不知道许璨是在守哪门子的精神如玉。
简单吃了点东西，见时间还早，她拖来箱子收了些衣服进去。
十四天后医疗队就要出发，很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
姜雪昭不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上都是个一丝不苟的性子，每年都有固定的断舍离，所以她的衣物不多，整理起来并不费事。
但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断掉的，会是她跟许璨的感情。
等到她整理好，许璨也从外面回来了。
他的脸上挂着笑，心情看起来不错，手里还提了个购物袋。
见到姜雪昭，他愣了一下：“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没跟喻冉一起吃饭？”
姜雪昭听他语气，似乎对自己回来得这么早并不开心，于是抿了抿唇：“她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又看了眼许璨手上的袋子：“你出去买东西了？”
“最近天气冷，买了件外套。”他说完，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小心拍了拍。
这动作一出，姜雪昭便知道这衣服是别人送的了。
因为她在那个U盘里看过，这是易欢最喜欢的牌子。
更何况，许璨这些年的衣物都是她买的，他恐怕连自己穿什么尺码的衣服都记不清了，又怎么会心血来潮自己去买衣服。
将衣服挂进衣柜后，许璨才后知后觉看向一旁的行李箱。
“你要出差？还是收拾换季的衣服？”
姜雪昭拉起箱子拉链：“一些用不上的，等会就去扔了。”
她看似神色平静，然而手一抖，却被拉链边缘划破。
细小的血珠冒出，她抬头看了眼许璨。
可许璨的注意力此刻并不在这里，他正盯着手机屏幕，眼睛都不自觉带了笑。
姜雪昭的手停滞一瞬，除了房事，许璨对什么都冷淡，因着这种性格，一开始刚到科室的时候还被人在背后说目中无人。
能让他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的，也许只有刚回桐城的易欢。
她垂下眼眸，将泛血的指尖放入唇中。
明明应该咸腥的味道，她却觉得一股苦涩蔓延到舌根。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寂静。
许璨按下静音，下意识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出房间。
这个欲盖弥彰的举动让姜雪昭瞬间明了，只怕又是易欢的电话。
她没有跟出去，继续若无其事地收拾东西，只是眼眶微微红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声音：“昭昭，我的病人出事了，我去趟医院。”
姜雪昭应了一声，关门声传来，留下一室空荡。
那种被抛弃的错觉让她鬼死神差地跟了上去。
她叫了个出租车悄悄跟着许璨后面，却发现许璨没有去他们上班的医院，而是到了妇幼保健院时。
看见那些孩子和孕妇从自己身旁走过，姜雪昭心脏骤缩，下意识攥紧了手。
许璨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木然地跟上前，一走到门诊休息区，远远地就看到身着白裙的女孩扑进许璨怀里。
“许璨，你怎么才来啊？”易欢梨花带雨，“医生……医生说我怀孕了。”
怀孕两个字让姜雪昭僵在原地，身体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五年里，许璨痴缠她的身体。
但无论一夜多少次，哪怕会极其影响体验感，都做足了避孕措施。
他说，这是为了避免意外，为了对她负责，他不想让姜雪昭受到任何伤害。
可如今看来，许璨想负责的对象从一开始就不是她，所以他才会如此谨慎，生怕有意外发生，让她缠上他。
正常情况下，她这个正牌女友应该上去给自己男朋友一耳光，当然，打易欢也是顺手的事。
但她脚下宛如生了钉子。
好半晌，她压下颤动的手，拿出手机，拍下了两张照片。
看着两人亲密相拥的照片，她勾唇笑了笑，眼中却满是凄然。
事已至此，拍下这照片既是为了提醒自己，也是为了日后……
要是许璨不愿好聚好散，那便只求个……干脆利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