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公堂中跪倒了一片,吴县令和师爷把头磕的“砰砰”作响。
“皇太女饶命!皇太女饶命!”
吴县令一边求饶一边打着自己嘴巴:“是下官糊涂,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皇太女和提邢司大人!”
沈灵瑶看向季川柏:“按魏国例律,他该如何?”
“革职查办。”季川柏接了句。
闻言,沈灵瑶扫了眼已经开始哆嗦的吴县令,忽然笑道:“但我觉着这县令心忒坏,我会向䧇璍皇上请示,赐他一个死罪。”
听了这话,吴县令两眼一翻,瘫倒在地。
季川柏见此,冷嗤了一声。
这官儿估计也是吴县令拿钱捐来的,若由他一路迁升,如吕琪冤死或张氏这等有媛无处诉之人只怕更多。
沈灵瑶转过身,去扶张氏。
张氏却将头磕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草民叩见皇太女……”
“大娘莫要多礼,我自当会还你公道的。”沈灵瑶温声道。
闻言,张氏感激地看着她,嘶声道:“多谢皇太女……”
沈灵瑶写好信命人将其送京,把吴县令和师爷关进大牢,县衙一切事物暂且由县丞代理。
宋员外一听是皇太女亲自断的案,吓得六神无主,只得求饶。
“你先是妄害人性命而后勾结县令,我岂会饶你!”沈灵瑶冷冷道。
直至最后,宋员外锒铛入狱,将由县丞按例律严判。
此事一过,已入了午时。
二人从县衙内出来后早有问询赶来的百姓,见沈灵瑶出来了,全部都跪了下来。
“参见皇太女,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灵瑶一愣。
往日受群臣参拜她心中并无异样,如今是同乡百姓,倒觉有些膈应。
她下意识的抓着季川柏的手,道:“起来吧。”
话落,趁着他们起身间,拉着季川柏就跑了。
直到个巷子口,她才停下了脚步,看向季川柏。
见他紧蹙着眉,似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而目光却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沈灵瑶悻悻松开:“我,我净过手的。”
才说完,季川柏忽然将她揽入怀内。
她心中咯噔一下,却也没有抗拒。
季川柏抱着她,浅浅地吸了下她发间的馨香,哑声道:“是我错了……”
他不该进京。
若不进京,在这凉州之地做一小县令,和沈灵瑶生儿育女,看着孩子长大,承欢膝下,再到儿孙满堂……
季川柏红了眼,竭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从前触手可及的东西因为他的贪婪全部都变成了奢求。
沈灵瑶听着这极轻的四字,鼻尖微涩,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环住他的背。
她没有说话,也知道多说无益。
好一会儿,二人才平缓过来。
沈灵瑶故作轻松道:“我们去拿春联吧。”
“你先去,我一会儿去找你。”季川柏道。
苏婉殪崋婉脸上划过一丝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
……
八日后。
辞别了陆成杰,沈灵瑶和季川柏一同上了马车,踏上了回京的路。
摇晃的马车中,他们如同来时一般各自望着车窗外。
但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十指相扣的两只手。
沈灵瑶望着远处山头的一片绿意,心间泛涩。
她突然希望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能让她和季川柏走到白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