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马车晃晃荡荡的在土路上走着。
“哎,真别说,细看这上面的详解注释,越觉得这份新方子对症的很。”孙妈妈拿着誊抄下来的纸张,越看越高兴。
她嘴里不停碎碎念着,“老天保佑,感念仙人,但愿这方子能制住主儿的病。”
韩朵朵有些好奇,问道:“孙妈妈这识文断句的功夫从哪学的?”
苓姐儿也凑了上来,她也想知道。
孙妈妈的目光落到纸上的黑字上,回忆道:“这些啊,是主儿教我的,她当时说,贴身伺候她的人怎么能大字都不识一个,说出去不平白让人笑话吗?”
“哪知院里伺候的那批人中,就数我学的最慢,管事的婆子说要把我调到其他院子里头去。”
“又是一回赶巧,主儿把我调到了她身边,后来这字啊,词啊,耳濡目染,渐渐就学会了一点。”
韩朵朵了然,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柳氏这么看中孙妈妈的原因吧,能够替她着想的人,偌大的知府宅院里也没几个。
苓姐儿许是从未听过柳氏还是姑娘家时的故事,此时兴味正浓,撒娇央求着孙妈妈多讲些。
韩朵朵杏眼含笑,三人相处的很是欢愉。
叽叽喳喳的话语从马车中泄露而出,飘进郁郁葱葱的林子中。
三三两两的黑衣人蹲守在树上,眼看着马车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领头的一个手势,隐藏在暗处的其他人顿时紧绷起来,像极力拉张的弩箭,等待一血封喉的那一刻。
惊起林中一片飞鸟,刀光剑影闪过,马匹应声倒地,惯性作用下,车厢向前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车厢停了下来,留下几道深深地车辙印。
黑衣人们迅速靠近车下厢,团团包围住了它。
车里的几人被颠的东倒西歪,很是难受,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儿,韩朵朵一个用力,把颠倒向上的车门从里推开,一钻出去,黑压压的一片配上银晃晃的刀剑,她立马又把头缩了回来。
“怎么办,外面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了!”她低声且快速的朝着孙妈妈和苓姐儿说明情况。
慌乱的神色爬上苓姐儿眉间,没经过大事的女娃娃无助的看向孙妈妈。
孙妈妈脸上也出现惶恐的神情,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把两个姐儿抱在怀里。
“别害怕,这一帮人的不一定是为着取我们性命而来的,等会我先出去,你们俩在这儿待着,记住,切不可露了怯。”
韩朵朵跟着柔姐儿点了好头,眼底却是冷漠至极,她摩挲着袖下的麻针,心里镇定且紧张着。
麻针只有九枚,凭自己这副有些病弱的身子,只有在近身时才有把握制住这些歹徒,挑战性很大。
孙妈妈深吸一口气,“砰”的一声冲开了车厢的木板门,与车外十几个黑衣人来了个正面相见。
领头的没做动作,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老婆子。
孙妈妈气势十足的嚷嚷道,“若是为着钱财,我们好商量,若是为着命,我让你们掂量掂量,知府家是那么好惹的吗!”
领头的一时间也不坚定,还没看到目标人物,两方人就这么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