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给母后同皇姐介绍,这位是谢祁宁谢公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谢公子,果真是个很标志的人物。”林皇后雍容大度的走了过来,一张保养得当很显年轻的脸上挂满了慈祥的笑容。
只是瞬间,她面上的笑却僵住了,
谢,公子?
她一脸茫然的看向身旁的女儿,想寻求同盟,未料想自己的盟友也一脸做梦似的表情看着她。
宋怀瑾唇角微不可闻的勾了勾,继续面不改色的强调:“这位谢公子还是神医奚邬的亲传弟子。”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林皇后还在那里怀疑人生,这句干巴巴的话则是出自长公主殿下口中。
“什么了不得,也说给朕听听。”殿门倏的打开了,清隽又很有威仪的身影慢悠悠的进了殿。
谢祁宁看着面前清正容华的身影,唔,这应当便是文景帝了。第一次见帝王他还是很紧张的,当即就有些腿软想要跪下,却又被一旁的宋怀瑾揽住了腰身。
“儿臣拜见父皇,好久没见父皇了,父皇还是这么的英俊潇洒。”
文景帝前进的脚步兀的顿了顿,随即不紧不慢的看向他:“这么多年了,夸人的词你还是只会这一句,真是让朕心寒。”
“还没问过你身旁的这位是?”
谢祁宁正好挣脱了宋怀瑾的怀抱,当即腿软的跪下行了个大大的礼。
“草民谢祁宁,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谢祁宁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的就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文景帝默了默:“这不是上朝,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是……是吗?草民第一次面圣,有些太激动了。”谢祁宁被一旁的宋怀瑾扶起身,有些哆嗦的开口。
“朕长得很可怕吗?都站着做什么,晚膳应当也好了,入席用膳吧。”文景帝收回目光看着站了满屋子的人很是奇怪,他今日有这么大的面子?劳烦的一屋子人都站在这等他?
一群人便恍恍惚惚的入了席,随后一群宫女太监流水般的端上了各式佳肴。
宋怀瑾抬眼看了看神情各异的众人又是清了清嗓子开口:“父皇,母后,儿臣今日有件事想要宣布。”
文景帝闻言清淡的瞥了他一眼:“你何时变得这般有礼貌了,说自己的想法之前竟然还学会了请示?”
宋怀瑾面不改色的继续开口:“儿臣一直都很有礼貌,还有儿臣想要说的事情是,儿臣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很好,是哪家的姑娘?”文景帝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
“不是姑娘,那人便是儿臣身边的谢祁宁谢公子。”
碗筷碰撞的声响一瞬间全消失了,文景帝拿筷子的手颤了颤,看向身旁魂不守舍的妻子小声的喃喃自语:“朕是在做梦吗?”
林皇后转了转眼珠看向他,轻飘飘的如鬼魅般开口:“可能也许大概,这不是梦罢。”
文景帝便又抬头,这次目光毫不掩饰的看向谢祁宁,谢祁宁只觉得自己现在像是砧板上的肉,被人虎视眈眈的注视着。
他现在想回到两个时辰前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让你什么钱都敢赚,这下好了,小命估摸着都要赔进去了。
“长得是很标致,你的眼光还不错。”看了半晌,文景帝嘴里兀的吐出这句同皇后娘娘大差不差的话来。
“多谢父皇夸奖。”宋怀瑾一边在桌案下紧紧牵着谢祁宁湿黏的手,一边面不改色的回话。
“可是太子,你这是想要娶男太子妃?”文景帝收敛了之前的散漫,一张很有威仪的脸无悲无喜的看向宋怀瑾。
谢祁宁心肝颤了又颤,他几乎都要控制不住的喊出声:圣上,您误会了,我们不过是演的一场戏。然而他连出声的勇气都没了,仍旧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任旁人如何来看,都要赞上一句处变不惊。
“父皇觉得不可行?”
“你觉得十分可行吗?”文景帝不轻不重的咬着字。
“自然。”
谢祁宁在一旁看着这两父子斗法,ʝʂɠ心间十分焦灼,只想要夺门而逃,然而他的一只手还在桌案下被人紧紧扣着。
“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良久,文景帝复又拿起筷子用膳,状似随意的开口问。
林皇后首先回过神来,只是她眉头紧紧蹙着,为难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最终还是长公主宋怀央实在是忍受不了现场这奇怪的氛围了。
她沉吟道:“父皇,不要对皇弟要求那么高,他还小,身心发育还不成熟。再说即便是他是个断袖我们也不能看不起他啊,虽然这可能也是一种病,但儿臣觉得应该还是顺其自然。”
文景帝没有表情的一张脸转向她:“你是说他还小?那你知不知道他今年多少岁了?”
“也不过才二十二岁,父皇你不要这么苛刻嘛,你也不想皇弟最终落得个同儿臣一般的下场吧。”长公主微微垂着眸子,长睫在眼下映出斑驳的光影,语气也是少有的落寞。
“唉——”文景帝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央央啊。”
“儿臣眼下还活的好好的,而且应当还能再活个几十年,父皇还是不要用这副我要死了一般的语气唤我了。”宋怀央神情自若的抬起头。
文景帝登时被噎的说不出来话,复又将目光转向谢祁宁:“这位谢公子,你身为当事人,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
谢祁宁僵着身子,脸色都吓得有些发白了,好半晌才呐呐道:“草民,草民并没有什么看法。”
“这么说你是愿意了?”文景帝沉吟道。
“不不愿意——”谢祁宁顿时顾不到其他了,拒绝脱口而出。
文景帝面色稍缓,再次将目光转向宋怀瑾:“你听到了,人家并不愿意同你一起耍,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宋怀瑾只是抬起凤眸直直的看向他:“他眼下不愿意是很正常的,毕竟我们还没有认识多长时间,不过他日后看到了我的诚意的话一定会愿意的。”
话似乎只说了一半,但文景帝不用他说也猜到了后半截:若是他还不愿意,就绑起来,藏到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每天只能看到自己,他肯定会愿意的,他也没有不愿意的余地。
他的这个儿子,外面似乎总是一副懒懒散散什么都不在乎模样,但若是真的对什么上了心,那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