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命,出乎意料的大。
晕倒前,我看到程旭朝我跑来,再醒来,果然到了他家。
程旭站在门口,像是刚回来,手里还提着一把菜。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饭做好之后,给我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粥。
“你现在状态不好,先吃点清淡的养养胃。”
我伸手接下。
程旭撇过我的手,多看了一眼:“这几年没少做饭?”
我舀起一口白粥,没抬头:“嫁给人家做老婆总得学的。”
程旭脑袋也低下去:“覃禹还在那会儿,你连起锅烧油都不会。”
空气因为那个名字,静下来。
好久,他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那小子还在的时候把你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你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他又是学烧菜又是学家务到处拜师求人,就怕以后苦了你,要是他知道他正义心爆棚冒死救的人会在他死后把你折腾成这样,他一定后悔。”
我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没人知道,其实最后悔的那个人是我。
无数个午夜梦回,找不到那个怀抱的时候我都在想。
那天为什么要让他来接我。
为什么要在电话里跟他闹脾气。
他鼓起勇气叫我老婆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因为骄矜不肯应。
这些问题被无限放大折磨了我整整三年。
这碗粥,最后是眼泪泡着饭吃完的。
程旭下午去上班前,给了张卡给我。
“阿禹不会想看着你这样,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幸福,所以你起码在之后这段时间对自己好一点,想买什么想吃什么都不用顾忌,我积蓄还多。”
我接过那张卡,程旭前脚出门,我转头就把它压进了他书里。
之后的时间,我一直闷在卧房。
直到秦兆川让人通知我去办理离婚。
出门前,我换上了覃禹以前送给我的碎花小黄裙,胸口别着那枚没送出去的桔梗胸针。
又特意去花店挑了一束最新鲜的桔梗。
到民政局的时候,秦兆川已经在门口等着,身侧是一身高定蓬蓬裙的白妍。
看到我来,秦兆川的笑脸转瞬变了味:“还以为你又要找个借口不来了。”
“怎么会。”
我东西带的很全,中途没有出任何岔子。
最后证件到手时,我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我以为秦兆川也会开心。
意外的,他脸却分外阴翳,倒是他边上的白妍笑开了花。
“吴小姐,恭喜你。”
我在他们五步开外的地方停住,平静地笑笑:“是我该恭喜你,你们很般配。”
“还在装?”
秦兆川突兀的挡在我们中间,鄙夷的看着我胸口那枚胸针和手里那束桔梗。
“你还带着这些,不就证明你还爱我,想我心软?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跟我道歉,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秦太太。”
白妍笑脸猛然顿住,惶恐的视线来回在我和秦兆川之间穿梭,生怕我说出什么她不想听的。
我无声调整着那枚胸针。
秦兆川嘴角跟着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就在他以为我要顺从的时候,我笑着后退了一步:“祝二位幸福。”
而我,也要去找属于我的幸福了。
无视秦兆川崩裂的那张脸,我去了心空海滩。
按照以前覃禹带我走过无数次的路线,我从头走到尾。
尽头是覃禹预备向我求婚的那片海滩。
窸窸窣窣间,我听见那道念了三年的声音——
“乖乖,你怎么才来啊?我差点以为你不想嫁给我了。”
我看到覃禹站在海滩边,夕阳的霞光尽数映射在他脸上。
他还是三年前那个样子,紧张的时候手都揪成了一团,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却始终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
“叮咚——”
我最后看了眼手机,信息是秦兆川发的——
【怕你再有不该有的念头,过段时间我和阿妍的婚礼你得来。】
我笑了一声,转手将它丢进冰冷的水里,朝着面前笑容灿烂满心满眼都是我的男人奔去。
“阿禹!我来找你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把我们分开!”
……
与此同时,皇庭会所vip包厢。
秦兆川才砸了手里的酒杯,心神不宁的揉着眉心。
从半个小时前,他的心脏就开始隐隐作痛,钻了虫一样恨不得将他心脏啃食殆尽。
白妍给他削了个苹果他也没接,眼睛反反复复盯着桌上的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口堵得慌,好似有什么要破口而出,扰得他心烦意乱。
消息一来,他就解锁,看到无关紧要的消息,眉头又皱的更深。
直到屏幕闪出‘无优’两个字的来电,秦兆川立即接通。
却只一瞬,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又沦为嘲讽:“后悔了?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
“您好,我这边是南城公安局,你是机主的家属吗?”
“公安局?”
秦兆川愣住,一股强烈的不安不可控的攀上心头。
就听那边接着道:“我们在心空海滩附近发现了疑似机主的尸体,麻烦你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