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柏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邬夏,更没有想到邬夏居然还会一个人走过来朝他打招呼。不过,想起图书馆的那一幕,顾远柏还是下意识地躲开她的眼。 邬夏的外貌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顾远柏的直觉在告诉他,邬夏很危险。而对于危险的事物,顾远柏总是慎而又慎。 “邬同学。” 顾远柏刻意忽略掉邬夏的后一句话,淡淡地回了一句,身子微不可见地往后退几步,和邬夏拉开距离。邬夏自然也察觉出顾远柏的避嫌,她没有再往前进,而是站在原地,对着顾远柏点点头,没有其他举动。 就像只是看见认识的人,随口打个招呼一样。 不知为何,看见邬夏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之后,顾远柏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随后垂下眼,不再注视着前方。顾远柏看不清邬夏对他的态度,但是顾远柏知道邬夏是许易年的女朋友,许易年还打算向她求婚。 于情于理,顾远柏都应该时刻和邬夏保持距离。 顾远柏将心思收回来,落在自己似乎已经停歇了的手机上面。顾远柏点开屏幕,见没有新的一轮消息轰炸,又重新将屏幕熄灭。 这个时候,顾远柏格外需要喘息的空间。 周围又是一阵寂静,没有脚步声,而这代表着邬夏没有离去。一想到邬夏,顾远柏的眼前就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一抹红,一抹印在纯白上的红色。 在图书馆,邬夏和许易年从顾远柏身边走过的时候,白皙的手腕上缀着一条耀眼的红绳。 现在,黑夜中,邬夏深红色的美甲就像是浓烈的红酒,滴落在白玉手指上。 不可否认,这是一种极大的视觉冲击。 顾远柏的呼吸乱了一瞬,空间似乎变得逼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顾远柏站起身,拿着手机,准备要走,却感受到从手心传来的一阵震动。 是来电提示。 滑开接听键,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快点回来,离席这么久,你要别人怎么看我们?” 电话的那边有着杂音,看样子是以上卫生间的借口离开,借此给他打来电话的。 顾远柏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等同于选择了与不熟的人逢场作戏,就等同于要在杯酒中阿谀奉承对方。 最初,他只想研…
顾远柏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邬夏,更没有想到邬夏居然还会一个人走过来朝他打招呼。不过,想起图书馆的那一幕,顾远柏还是下意识地躲开她的眼。
邬夏的外貌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顾远柏的直觉在告诉他,邬夏很危险。而对于危险的事物,顾远柏总是慎而又慎。
“邬同学。”
顾远柏刻意忽略掉邬夏的后一句话,淡淡地回了一句,身子微不可见地往后退几步,和邬夏拉开距离。邬夏自然也察觉出顾远柏的避嫌,她没有再往前进,而是站在原地,对着顾远柏点点头,没有其他举动。
就像只是看见认识的人,随口打个招呼一样。
不知为何,看见邬夏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之后,顾远柏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随后垂下眼,不再注视着前方。顾远柏看不清邬夏对他的态度,但是顾远柏知道邬夏是许易年的女朋友,许易年还打算向她求婚。
于情于理,顾远柏都应该时刻和邬夏保持距离。
顾远柏将心思收回来,落在自己似乎已经停歇了的手机上面。顾远柏点开屏幕,见没有新的一轮消息轰炸,又重新将屏幕熄灭。
这个时候,顾远柏格外需要喘息的空间。
周围又是一阵寂静,没有脚步声,而这代表着邬夏没有离去。一想到邬夏,顾远柏的眼前就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一抹红,一抹印在纯白上的红色。
在图书馆,邬夏和许易年从顾远柏身边走过的时候,白皙的手腕上缀着一条耀眼的红绳。
现在,黑夜中,邬夏深红色的美甲就像是浓烈的红酒,滴落在白玉手指上。
不可否认,这是一种极大的视觉冲击。
顾远柏的呼吸乱了一瞬,空间似乎变得逼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顾远柏站起身,拿着手机,准备要走,却感受到从手心传来的一阵震动。
是来电提示。
滑开接听键,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快点回来,离席这么久,你要别人怎么看我们?”
电话的那边有着杂音,看样子是以上卫生间的借口离开,借此给他打来电话的。
顾远柏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等同于选择了与不熟的人逢场作戏,就等同于要在杯酒中阿谀奉承对方。
最初,他只想研究这个方向,如今却被死死钉住。
人情世故,真的那么重要吗?
“知道了。”
顾远柏说了一句,尔后直接挂断了这通电话。
顾远柏收回手机,站起身来,往店门处走去,在转口处没了身影。邬夏没有跟上去,只是用她的目光慢慢追随着,最后扬起一抹笑。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亲眼看见过顾远柏和他父母相处画面的邬夏却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传闻中的那般和和美美。
顾远柏清高,看不起这些所谓的“歪门邪道”,很正常。
反而,过不了多久,在纸醉金迷当中,邬夏不相信顾远柏还会保持着这样可笑的初心。
要说她呢?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
*
和顾远柏打完照面之后,邬夏就一个人开始在这条街上闲逛。
当时,做完美甲之后,邬夏说要去找顾远柏,林知茵又气又急,却在转口处又看见了林森与,登时就没了反应。
看着明显有备而来的林森与,邬夏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林知茵也是半推半就,就跟着林森与走了。
要是早这样就好了,邬夏想。
走着走着,邬夏到了一家网红奶茶店,她极其顺从地进去长长的排队队伍,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时间一点点过去,队伍的长度也在慢慢减少,但是邬夏面前的人数还是多的可怕。
站在邬夏后面的女生探过来一个脑袋,朝着她好奇地问:
“欸?这家奶茶真有某书上夸得那么好喝?等你排到,都要十一二点了吧。”
“不知道,我也没喝过。”邬夏淡定地回着,看了一眼前方亮着的路灯。
何止没喝过,听都没有听说过。
“好吧,都是来探店的,我还是算了,不等了,网上太多诈骗了!我上次买个芋圆烧仙草,照片上多的要命,结果拿到手里……啧啧,给我塞牙缝我都嫌 low!”
女生手里握着手机,却还是手舞足蹈地给邬夏比划起那碗芋圆烧仙草大小的离谱程度,语气也越来越愤慨。直到邬夏后面的人接连看了她几眼,女生才悻悻地收起声:“哎呀,不说啦,我要先回家了,再见哦!”
邬夏笑了笑,女生也没在意,就走了,邬夏还是留在队伍里继续等待着。
在继续等待的漫长时间里,邬夏的心思却从一开始的发呆中转换到了那个女生身上,她不禁开始好奇那个女生的家庭背影和生活环境。
到底要怎么样的家才能培养出这样无所畏惧的“表演型”人才,随时随地都能在生活的舞台上进行表演。她甚至都不需要观众,不需要活泼的观众,只要有一个倾诉的对象就可以。
“啊?怎么回事?卖完了?”
排在邬夏面前的人突然躁动起来,几个几个的回头张望,细细碎碎的声音也不断传来。听到前面的话,原本站在邬夏后面的人也慌起来,头转来又转去。
只有邬夏,没有任何动作。
最后,还是店员出面,确认了消息:“不好意思啊,椰汁紫薯芋圆水果桶已经卖完了,原料也不剩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大家明天再来吧。”
顿时,人群躁动起来,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原本排的还算整齐的队伍已经四分五裂,只有邬夏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什么啊?我前面都没有几个人了,居然卖完了,真烦!”
“早就和你说了,这店就是搞饥饿营销,你还不听,非要大半夜拉着我过来排队……”
“你还说起我来了?胆子很肥?”
“……”
人渐渐走散,一些不善的议论声也慢慢传开,悉数落在邬夏耳中。邬夏打开手机,准备看一眼时间,回寝休息,却听见身旁的员工忽而小心翼翼地问:
“这位女士,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十点五分。
邬夏按灭屏幕,转身看了一眼员工,问:“珍珠奶茶有吗?”
“啊,有的。”员工微不可见地舒了一口气,颇有几分兴高采烈,“您需要的话,我们马上给您做一杯。”
邬夏点点头,跟着员工走到店铺,扫码付钱。没过几分钟,一杯热乎乎的珍珠奶茶就被递到了邬夏手中,她道了谢,就走了。
员工看着逐渐走远的邬夏,手却莫名发冷,他哈了一口气,去储存室拿东西,准备收工回家。
*
邬夏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奶茶,暖意不断从掌心传来。
路灯绰约,在明明暗暗当中不断交互,与黑夜的黑不相上下。
待在湖城几年,邬夏有时候是真的怀疑湖城并不是所谓的经济发展大城,毕竟它连给路上多装几个的路灯的钱都没有。
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拉长而减少。于一些行业的白领而言,这时候属于他们的夜生活才算是真正开始。
邬夏站定,一手端着奶茶,一手拿着吸管,一下就毫不犹疑地插了下去,然后犹如幼崽吞食一样,慢吞吞地喝了一口。
真难喝。
饶是一向不挑食的邬夏,也忍不住皱起眉头。邬夏又走了几步,将奶茶倒掉,分别扔进干垃圾、湿垃圾和可回收物。
做完这四步骤之后,邬夏的脑海中一下子出现不久前那个女生的吐槽——
“啧啧,给我塞牙缝我都嫌 low!”
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邬夏轻笑出声,继续走下去,准备走回寝室,却还是在路过那家熟悉的店的时候,忍不住往那里望了一眼。
却意外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在那里的人。
顾远柏。
邬夏的脚步倏然停下,她看着顾远柏,整个人的身子隐在路灯找不到的阴暗处,暗色几乎笼罩了她。
手上还有残留的暖意,口中淡淡的苦味还在盘旋,邬夏的眼睛却亮起来,她慢慢地勾起嘴角,转换了方向,朝着顾远柏的方向走去。
谁让他运气不好呢?
她不开心,那谁也别想好过。
包括他。